闻言,秦玉凝便点了点头,眸色欣喜,“也不知道这言白师傅相貌如何,光瞧着眼睛,模样似乎是极为不错的。”
见沈非衣并不答她,秦玉凝便有些疑惑,“表姐,难道你不好奇么?”
好奇?
言白那般清冷神秘如高岭之花,教琴细心,处事妥帖,恐怕任何一个姑娘都难免好奇。
只是沈非衣的心并不在这里,所以不管这乐师是言白还是言黑,高岭之花还是低岭之花,她都不好奇。
沈非衣摇了摇头,笑着开口,“好奇这个做什么,你若真是想看,下次再来便问问他,能不能瞧个脸。”
这话倒是把秦玉凝逗笑了,喝下去的茶水险些呛到,她用袖子遮着轻咳两声,颤悠悠的放下那茶盏。
这喝归喝,沈非衣倒是不曾想到,待两人用过午膳后,那姑娘又将端来的茶给端走了。
因着两人已经出了雅间,沈非衣也不过是余光瞧到了,虽是好奇,倒也懒得理会,便收回视线,扶着那梯上的围栏下楼。
到了门口,那守在外头的小厮还给两人分别发了两个绿色彩皮纸的糖果,沈非衣便笑着接过,出了那楼门。
只是刚踩下一层台阶,便听见一道声音响起——小心!
是道男声,从身后传来,还带着些担忧。
这一声落下,沈非衣下意识便觉得这话似乎是对自己说的,她连忙转过身去看,只是这什么也还没瞧见呢,手臂便被人一拉,撞在了旁人身上。
原是那二楼靠窗的地方放了个空的花盆,也不知怎么就突然落了下来,正好沈非衣路过,便朝着她直直的砸了下来。
秦玉凝跟在沈非衣的后头,她本就自小习武,当即就辨认出头顶有东西往下落,眼疾手快的上前拉了沈非衣一把,将她拉到了自己跟前。
只是这两人,一个还在台阶上,沈非衣则是下了一层台阶,那秦玉凝拉她的时候,沈非衣身子微微一斜,便靠在了秦玉凝的身上。
与此同时,身后也极快的跑上前一名男子,应是方才出声之人,因着他的距离间隔的稍有些远,便只好将手中的折扇打开甩出。
那折扇在空中打着圈飞出,正好击中那坠落的空花盆,花盆偏移了位置,“啪——”的一声落在了台阶下,摔的四裂开来。
而后那折扇也啪的一声落在了不远处。
事情发生不过电光火石之间,沈非衣吓了一跳,待她缓过神后,才发现她撞的是秦玉凝,便连忙扶着秦玉凝的手站直了身子,低声道:“你没事把表妹?”
沈非衣身子轻,她被秦玉凝拽过去的时候也根本算不得是撞,顶多是轻轻碰了一下而已。
秦玉凝笑着摇头,“我没事。”
说话间,那用折扇击落花盆的男子也走到了跟前,于两人三步之外停下,他并未看两人,而是先拱手作揖,这才抬起眸子,“公主没伤到哪里吧?”
沈非衣倒是不好奇怎么会有认出她,她的马车在楼下停着,她又是从二楼出来的,身份被认出来自然不奇怪。
她抬眸,隔着围帽,看不清楚那人的面容,
只瞧着来人一袭靛青色锦缎,玉冠束发,身形颀长,气度极为清雅,便是那拱手一礼,也瞧得出是个端方君子。
沈非衣站稳身子后,又将那围帽扶了扶,这才开口,“无妨,多谢公子搭救。”
说罢,那人便不甚在意的摇头笑了笑,自报家门,“不过举手之劳罢了,能搭救公主实乃在下——”
这话还没说完,便被打断了。
因着沈非衣要走,马夫便将马车率先赶到了楼门口,这马车又大,正好挡了一小半街道。
外头的街上恰巧也赶过来一辆马车,这马车与沈非衣的相比丝毫不逊色,若是想过去,需得沈非衣的马车让开些,才能顺利通过。
沈非衣马车上刺目的沈字,这京中的权贵任谁瞧见了都是要让路的,可偏偏这辆马车不让,而是同沈非衣的马车停在了同一侧。
马夫问沈非衣要如何做,这才打断了那靛青色长袍男子的话。
闻言,沈非衣便循声望去,只见那马车装饰简单,木头也是普通的料子,白色的绉纱微动,一只手便从那垂下的绉纱另一侧探了出来。
那只手修洁白皙,五指骨节分明,只是用手背轻挑着掀开了绉纱,便瞧见了一片白色镶着金线的袖边。
沈非衣看着那马车里的人出来,面色一喜,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哥哥。
来人正是沈裴。
起初司朗和沈裴说好了,这沈非衣同秦玉凝来礼乐坊,他也要跟着一同来,让他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同秦玉凝熟悉一番。
本来沈裴也是要来的,只是临时收到了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