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依之前所见可茯苓所说,心里的确疑心过沈非衣和沈裴之间的古怪,倒不是觉得有什么猫腻,只是觉得这即便是兄妹,也不应如此亲密。
不过两人亲密也就罢了,偏偏还亲密的好似形成了习惯,才不得不让她觉得奇怪。
况且沈裴弱冠有四,沈非衣那时也订了婚,如此这般年纪,即便是真的亲密,可叫人看了去,也会少不了闲话。
她便刻意将沈非衣困在咸寿宫限制她的行为,避免沈非衣大婚前再见沈裴。
可如今这般场合见到两人,听了沈非衣这番话,也确实让她把之前所有的猜忌都给否定了。
不过是亲兄妹罢了,还敢有什么别的想法?
她搂着沈非衣好一阵的哄,小姑娘这才止住了哭声,这亲自然是结不了,可祝繁的行径,也影响不了沈非衣日后的婚事。
太后一边拿着帕子给沈非衣抹泪,一边轻哄道:“那祝繁是欺君之罪,理应当斩,即便是同你订了婚,可旁人也不敢对你一轮丝毫,非衣莫怕。”
沈非衣似懂非懂,抓住了太后的手,哽着声音问道:“哥哥方才过来跟我解释,说那祝繁有了妻女,是真的么祖母?”
太后顿了顿,还是承认了,“自然是真的,故此太子才会下旨,太子也是担心你,怕那贼人欺了你。”
见沈非衣似乎还呕着气,太后便笑着开口,“你应当给你哥哥认个错。”
沈非衣抿了抿唇,也没答,瞧着像是不太情愿。
虽说这沈非衣并未答应,太后却是了解沈非衣,若是她知道自个错了,即便是呕着气,可这会儿过了后,就会自觉认错。
太后将沈非衣哄好了,这才出了岁玉宫,走之前还吩咐人将屋中收拾一下,撤去所有的东西恢复原样。
祝繁正午被压去了刑场,周遭了围观的百姓极多,皆是看热闹的,自然是对科考舞弊,隐瞒妻女之实有所耳闻,一时间议论纷纷。
以往那羡慕夸赞的话,转眼变成了唾骂,有的人挽着个菜筐子,里头各种菜叶萝卜鸡蛋,纷纷头砸进了那牢车之中。
鸡蛋落在祝繁额头上碎掉,蛋黄便顺着眼睛鼻子流了下来,鼻尖的腥气极为浓郁。
他闭上眼,什么都不敢看,更是无处可躲。
祝繁这件事被沈裴亲自查出来,礼部和翰林院都有失职的责任,人人都怕太后怪罪下来头上的乌纱帽不保。
故此这晚上太后的寿辰,没人敢提及此事,个个宛若不知情一般,仿佛今儿个只有太后寿辰,从未有过沈非衣大婚。
太后也因着此事,亲自将沈非衣叫到自己跟前坐着。
这台上本不该有沈非衣的位置,可无奈太后欢喜,便将沈非衣叫到了跟前,与她同坐,其次两边分别坐着沈裴和皇后。
剩下的人则是于阶下坐着,女眷一侧,男眷一侧。
因着这寿辰的不是别人,故此那嫁出去的各位公主,除非是真的回不来,其余的皆都来齐了。
宴会歌舞自然是必不可少的,这参宴的四位公主,先是逐一送了寿礼,这才为太后奏了一段四人自创的曲目。
太后极为注重这女子的琴棋书画,故此这四位公主在这方面造诣不说绝顶,也是极高的。
那京中的贵女,一听说这四位公主要抚琴,自然都避开此类,以免不敌叫人取笑。
沈非衣同这四个姐姐不一样,棋书画都略懂一些,那琴可谓是一窍不通,只是太后溺爱她,自然也不强迫她学。
下一个献艺的是秦玉凝,秦玉凝出神武将世家,自然是有些拳脚本事的,便为太后舞了剑。
沈非衣看惯了曲子和舞蹈,倒还是头一回见到这般飒爽的舞剑,便聚精会神观了个全程,其中还和秦玉凝的视线对上了一次,后者对她挑了挑眉,咧嘴笑了一下。
这宴会本也该同往常一样,只是多了秦玉凝才有了些细微的不同,这宫中权贵都知道秦玉凝的祖父乃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军,兵权有一半则是捏在他手里。
而这秦玉凝,自然也是沈君晔的目标。
沈非衣若是实在拉拢不过来,将其杀了之后还有秦玉凝,这秦玉凝若是能拉拢过来,兵权在手,难道他还怕沈裴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