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君晔是个聪明人,但也是个孝子,面见了太后之后,回了宫要面对的则是他的母妃——齐妃。
齐妃是沈君晔的生母,因着父亲是中书令,故此在后宫之中地位也是极为稳固,这自然也是沈君晔能成为与沈裴争夺储君的原因之一。
自皇帝死后,皇后自己搬去了冷宫,除了太后,余下的宫妃见了她则都要乖乖的喊一句姐姐。
而这沈君晔的地位,自然也比其他皇子高一些。
齐妃自然也听到了沈裴下旨的消息,也没想过他们这般天衣无缝的计划会被沈裴轻而易举的给识破,甚至一下子牵扯出来这么多人。
那御史台的两位监察御史,可是她好不容易塞进去的人。
沈君晔回来时,鬓边稍有些凌乱,应是太后将那信纸迎面拍在他脸上的缘故。
齐妃地位高,什么都看不在眼里,可对这位儿子却是宝贝的很,一进来便瞧见了那鬓边的乱,连忙放下团扇迎了上去,“如何?你这头发怎么乱了?太后打你了?”
说着,便抬手去抚平沈君晔鬓角的乱发。
沈君晔也不躲,乖乖的由着齐妃抚平乱发,这才随着齐妃回到了座位上,一一回答,“不行,这祝繁有妻女,太后大发雷霆。”
“他当真是有妻女?!”齐妃眸子瞪的极大。
沈君晔摇了摇头,“不清楚,我瞧那罪证条理清晰,毫无漏洞,不像是作假。”
说罢,两人都陷入了沉默。
这沈君晔的确不知祝繁有妻女,那徐则明向他举荐时,也从未提及此事,沉默良久,皆是明白,他们被这祝繁和徐则明给骗了。
齐妃率先冷笑,抬手啪的一声拍在那团扇旁边,语气颇有些咬牙切齿,“好一个祝繁徐则明,本宫瞧他们两个真是狗胆包天!”
说罢,她一顿,视线落在沈君晔身上,问道:“祝繁死了,那徐则明呢?”
“徐则明关乎科考舞弊泄题之事,被太后押入了牢中,准备过了今日再议。”沈君晔如实回答。
闻言,齐妃只觉得头疼,她厌恶的闭上了眼,少顷又摇头,“我看呐,也不必过了今日了,免得夜长梦多。”
沈君晔自然也知齐妃是什么意思,虽然觉得如此就这么杀了徐则明太亏了,可也剩下了这个办法。
他点头应下,“母亲说的有理。”
话刚落,沈君晔又问道:“母亲,这九公主的婚事,我们可要继续下去?”
齐妃也有些发难,这祝繁之事,动动脑子也知道是沈裴护着沈非衣,这第一次失败了,若是再来第二次,恐怕是极为艰难的。
她有些发愁,眉头也蹙起,默了半晌才嗯了一声,“再挑个人罢,若是还不行。”
说到这,她眸色已经转为了幽深,嘴角勾起一抹阴狠的弧度,“那就直接杀了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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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玉宫这边,站在外头的浮玉只是看到沈裴进了屋,然后她们家公主的哭声也确实是停了,可不一会儿哭的更大声了。
就这么断断续续几个来回,她在外头已经来回走急的团团转,听着那哭声,她生怕是两人起了争执。
这若是真的起了争执,她们家公主也打不过太子啊!
而屋里这两位被误以为险些要打起来的两人——沈非衣看着沈裴慢慢靠近他,她甚至能感知到沈裴呼出的气息,在空中过渡扑过来时,带着些清凉。
她并没有推开沈裴,而是任由他摩挲着自己的手背,哽着声音道,“所以哥哥现在问我是什么意思?”
“我如今不能嫁人了,那哥哥还有教我的必要么?”
“哥哥若是真的想教,昨天晚上又怎会推开我?”
说罢,她抽出沈裴握着的手,然后垂眸解开腰间的系带,褪下左半侧肩头的衣裳,任其停在臂弯处。
少女雪白的肩头和脖颈当即便显出了两块暗红色的印记。
沈裴记得,昨晚他清醒过来时,小姑娘的肩头就已经是这样了,只是那时的颜色还泛着粉色,如今隔了一个晚上,已经变成了暗红色。
沈非衣指着肩上的红色,迎上沈裴的眸子,问道:“所以,哥哥是真的想教我,还是只是为了羞辱我?”
小姑娘的话问的太过犀利,沈裴的表情却是始终如一,静静的听着沈非衣说完,而后才抬手,握着沈非衣的腰扶起,淡淡的说了一句,“地上凉。”
说罢,又将她抱在了妆台上坐着,最后,那指尖才落在那片红痕上。
指腹压在上头轻轻揉搓,似乎要将那红色的淤痕揉搓开来,他并不回答沈非衣的话,而是问道:“疼么?”
沈裴问她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