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时,西北的战局愈加不利,北方的军队也蠢蠢欲动,暗藏祸心。
燕槐愤怒之余,连他的恩师陈明楷也多次被当堂责骂,众目睽睽之下,被骂得下不了台。
八月末,适逢秋日围猎,燕槐心血来潮突然要试驾外藩新进贡的宝马,谁知那马野性尚未被驯服,燕槐驾驭不了,被重重甩落下马。
燕槐坠马后,伤势严重,自知不能活便召集众臣立下遗嘱,册立唯一的皇子为储君,太傅陈明楷加封为平西亲王,任辅政大臣,辅佐幼主治国。
是夜,燕槐崩逝。
数日后乾元殿上,平西亲王兼辅政大臣陈明楷抱着仅只两岁的幼帝上朝理政。
幼帝的生母乃是先帝的贵妃陈氏,即当年宁国公府被选入东宫的嫡小姐,平西亲王陈明楷亲大哥的女儿。
幼帝登基,陈明楷奉先帝遗诏上朝辅政,朝堂上自然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幸而陈明楷早有筹谋,加之手段凌厉,动作迅速,不出一月,朝中上下内外几乎所有三品以上重要职位的官员都换了个遍。陈明楷多年来培植的亲信,拉拢的党羽,纷纷上台,文武人才皆得到重用。
对外,朝廷重新任命一名年轻善战的大将周超率领三万军赴西北,西北的战事因而得以缓解。对内,陈明楷命令各级府库加大力度拨银赈灾,尽快安抚受灾逃难的民众,同时命各地驻军全力剿匪,使日渐猖獗的盗匪之患稍稍有所缓解。
混乱的朝局总算稳定下来,一连忙了数月的陈明楷得以喘口气,放松心情。
就在他铆足劲准备带领亲信重臣进行大刀阔斧的改革时,前方突然传来令他震愕无比的消息。
大将周超在平定西北战事之后,忽然带着三万朝廷大军转投北方宋仝营地。而宋仝居然召集部下所有将士在代县设坛祭天,公然竖起“顺天为民”的旗号,起~兵~造~反。
宋仝起兵叛乱,陈明楷得知这个消息,震惊之余,还有一些恍惚,潜意识里忽然反应过来,似乎他也早就猜到宋仝会有这样的举动。
这些年,宋仝带领不足一万的北方守军偏安一隅,陈明楷有心防备,却到底叫他趁机捡了漏子。
要知道,被派去西北的大将周超可是陈明楷千挑万选的人物,底子很是干净,却没料到他居然早已同宋仝暗通款曲。这两人釜底抽薪,狠狠摆了陈明楷一道。
陈明楷极力稳住情绪,冷声道:“李聿恂呢,还没找到吗?”
陈笙冷汗涔涔,低头道:“才得到的消息,那些抢劫官商的南方盗匪就是原来西南八大寨的人马,他们的头目正是假死的李聿恂。”
陈笙的声音虽低,但一字一句无比清晰地落在陈明楷耳中,于他而言无异于晴天霹雳。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陈明楷性格沉稳,这回却震怒不已,愤怒的嘶吼声如同狮吼。
陈笙胆颤心惊,壮着胆子将方才的话又重新说了一遍。
“啪”地一声巨响,陈明楷重重挥手,一巴掌狠狠掌掴,陈笙脸上立时现出鲜红血印,整个人站立不稳,捂着脸连连退后三步。
陈明楷的双眼布满猩红血丝,恶狠狠瞪着陈笙,怒道:“宋仝和李聿恂闹出这么大的动静,而你居然没告诉我,璎儿此时还在不在梅城县?”
陈笙这时才感到后怕,浑身战栗,立时跪地。
他忐忑不安地将蓝璎一家已于五月迁至北方代县之事说了出来,那时他私以为平西王心爱沈妃,已无意挂念定南侯夫人,又觉此事无关紧要,更加陈明楷诸事缠身,所以才私自做主将这件事隐瞒不报。
陈明楷听完冷笑一声,眼神阴森恐怖,漠然道:“好,好得很啊!你果然瞒着我!我叫你盯住宋仝,我叫你看好璎儿,你倒好,胆子肥了,这种事也敢私自瞒下不报!”
陈笙颤抖着声音道:“属下不敢,属下一时疏忽,见王爷朝务繁忙,这才没来得及禀告。”
陈明楷飞快拔出剑,抵在陈笙脖颈上,眼里寒光闪现,飞手一挥,剑锋掠过之处,鲜血四溅。
陈笙的一只耳朵被斩下,痛哼几声,顾不得别的,跪地叩谢不止。
陈明楷声音森冷,一字一句道:“若有下次,本王定将你剥皮抽筋,碎尸万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