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明楷饱餐一顿,心情大好,沐浴完来到卧房,赫然发现圆桌上放着一只已经绣了一半的蓝色香囊。
原来今夜沈榕儿就是一边绣着香囊一边等着他,陈明楷神情微怔,如果沈榕儿果真打算明日毒害他,又何必熬夜绣香囊,做着这些无用的苦功夫呢?
沈榕儿见陈明楷一直盯着桌子上的香囊,连忙跑下床将那未完工的绣活收了起来。
“妾自幼女红便差,让王爷见笑了。”她道。
陈明楷抓住她的手,问道:“本王叫你安分守己,你为何还要熬夜等我?”
沈榕儿愣了下,随即骄傲得意地笑了起来,笑容甜美,眼神甚是妩媚。
“只要王爷没歇在姐姐的主院,无论多晚,妾总能等到王爷过来。”
她的神情这般自信,简直让陈明楷有种错觉,沈榕儿是真心拿他当夫君?既如此,为何还要害死他?
他的眼神不觉凌厉起来,沈榕儿有些惧怕地看着他,摇了摇他的手,软声道:“王爷,时候不早,该歇下了。”
陈明楷仍旧抓着她的手,问道:“榕儿,本王害你今生都不能生育,你心里怨怪吗?”
沈榕儿眼眉微垂,低声道:“此事怪不得王爷,是妾无福伤了身子,此生不能为王爷诞下子嗣。只要王爷不嫌弃,妾一生一世伺候王爷,别的不想。”
陈明楷低头望着她,声音难得温和起来。
“榕儿,你记住,只要你安分守己,本王绝不会亏待你。”
沈榕儿眨了眨眼:“我才不要安分守己,初一也好,十五也好,我都要王爷歇在我屋里。”
陈明楷的心被软软地击中,伸手一拉,将这个女人揽入怀中。
永初五年,二月初二,龙抬头的日子。
这一日总算还是来了,陈明楷起得极早,整个上午都将自己关在书房里,直到午时才出来。
午饭后半个时辰左右,他同陈笙交代了事情便默默坐在前厅喝茶。
他掐算着时间,同前世最后那日一样,沈榕儿穿着一身簇新的杏红色织金流云长摆裙端着汤药进来了。
她面带温顺和煦的笑容一步步朝他走来,眼神明亮,看不出一丝慌乱,陈明楷压抑在心中的恨意愈来愈浓烈。
前世沈榕儿就是用这般纯洁无辜的眼神骗了他,让他毫无戒备饮下那碗下了剧毒的汤药。
沈榕儿端着药道:“王爷,该喝药了。”
陈明楷缓缓抬头,眼里的寒光冷如冰雪,昨夜的浓情蜜意此刻半点不剩,他的心比石头还要硬,看着沈榕儿的眼神陌生又阴冷。
沈榕儿有些慌了,不安地喊了一声:“王爷?”
陈明楷的目光越过沈榕儿明月般光洁无暇的脸,遥遥投在院子里的海棠树上。
“这药似乎有些烫,不如你替本王尝一尝。”他幽声道。
沈榕儿愣了下,不解地望了眼手里端着的汤药,似乎是有些烫,但也并没有那么烫。她略作犹疑,随即低下头捧着碗送到嘴边。
她的神态那般自然,陈明楷暗暗惊疑,就在沈榕儿的嘴唇碰到墨色药汁的刹那间,陈明楷猛地一挥手将那碗药打翻在地。
沈榕儿吓了一大跳,茫然不安地望着陈明楷,不知他为何如此生气。
陈明楷望了她一眼,随手将她拉到身后,大喊陈笙。
很快陈笙便抓着一只野猫进了屋,那野猫趴在地上舔了舔冒着白色泡沫的药汁,立时惨叫几声,挣扎不到两下便五孔流血而亡。
沈榕儿捂着嘴吓得大叫,陈明楷冷冷道:“封府,彻查所有人!”
陈笙立时应声而去,就在这时蓝娉婷步履匆匆赶来,见到地上那只死相惨烈的野猫,愣了愣,忙问出了什么事。
陈明楷沉默良久,笑了笑,走过去将沈榕儿轻轻揽入怀中,背对着蓝娉婷。
“王妃来了正好,有人在我的药里下毒,想要借机谋害榕儿。此事究竟何人所为,王妃可知否?”
蓝娉婷更加一愣:“有人谋害沈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