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贺掌教,自己是不是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对方的神情一下变得有些微妙地憋得慌。
尽管贺掌教很快便调整脸色揽过他的肩轻松道没有关系,该想起来的总是会想起来的,可岑钧月心知自己猜对了,而他心底的声音也总是催促。
他好想知道,好想找到,找到那个会让他那般觉得开心幸福的人或事。
他总觉得自己像是已经等了很久很久。
“哦,是这样,等你再修养几日,就可以开始用梦盒了,还有你屋里头那个池子……”贺掌教在院中道:“这个池子可能还需要定期检查检查,是一个械部的弟子负责,戚长老门下的。”
岑钧月点头表示知道,并没有太过在意。
事实上他每日的生活很简单,修炼从未间断,空闲时间为数不多的兴致就是泡茶和制灵药,他在想……自己到底该上哪去找呢?
直到贺掌教口中,那个械部弟子第一次来敲了门。
他其实一早便察觉到门外有人了,只对方似乎在门外踌躇进退好一会,才正式敲门。
难不成是怕他么?岑钧月捻了手上的灯芯草,淡淡想,他的魇兽身份是局限于长老会的秘密,不过贺掌教既说了还要送梦盒来,想必这个弟子是知情人。
会是因为他是妖而害怕么?他只坐在石桌边卸了禁制,等对方自己推门进来。
有时候,出乎意料的颠覆往往只在眨眼。
听见门边的动静,他轻抬眸去看。
甚至才只捕捉到鹅黄的色块,他的心尖便是猛然一阵不自控的抽动。
在看清对方面容的瞬间,他已是觉得整个人被剥离出了另一个自己。那个自己忽匆匆站起身,直愣愣跑过去,只站到近前,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对方的每个动作每个眼神,兴冲冲在她身边转,甚至想要上去挠她的衣摆,想钻到她怀里趴着,想被揉耳朵,被轻飘飘地捋着毛抚摸。
原来是她,原来可以完全自控是一种假像。
只要见了她,他就少了大半自制,心思被不由地牵系着乱转。
好似一面原本蒙了层雾气的镜子,他用力擦了又擦,终于慢慢清晰瞧见了镜中那个身影。
他不会认错,他的心能告诉他答案。
只他很快困惑于她的态度。
尽管记不得往昔的细节,但他总觉得他们之间的相处,不该是如此这般拘谨陌生的。
若他们曾经很好,为何她现在要装作仿佛初次见面?她为何不像贺掌教那样直接同他说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