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怪我之前竟都未曾想到,我这个弟弟天生冷情冷性,喜欢的从头到尾只会是一个,不过……还真是谢谢你,若不是你中途打断自己开了禁制,我差点就要被月魇彻底净化没了。”
“当年,就是你封锁了秘境……该说不说,还是我运气好,原想着用长弓阵硬冲一把禁制,没想到月魇偷摸摸动了手脚,我还以为真就要折在这了,可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
柳千千拼命挣扎,却只是被对方怒地再度扭了扭胳膊:“少折腾,月魇已经死了,没人能护着你。”
死了?
她一怔,愣愣间卸了力气被拖着向另一侧,眼中只剩下不远处那只一动不动的白色巨兽。
他的眼睛确实是阖上的,浑身上下的毛色都黯淡,毛茸茸的背脊上还耷拉着似是新生不久的巨大羽翅,只不过上边沾满了金红相融的斑驳血迹,两只毛绒耳朵亦是僵硬支棱,全无半点她印象里的灵动。
不对,不会的……
是睡着了吧?或者,伤重晕过去了也好……总之,总之不会是……
“若不是你二人当日诈我,我早就应该取回圣树神力救回大人了,蛰伏百年,从成为归元长老开始……就为了今日……要不是我力量渐衰……岂容你们苟活至今……”
拖着她的人还在几近神经质地絮叨,他似乎也受了不小的伤,柳千千察觉到胳膊被抓着的地方也黏上了湿乎乎的湿热液体。
是她封锁了秘境?
圣树的锁……?
她抿着唇回神,抬眸四顾,发现眼下正是在那个山谷中,只方才记忆里的草地花田如今已悉数化作焦土,鼻端是血腥气交杂的刺鼻味道,而透过头顶上枝叶凋零的金色圣树,镜湖波浪已被遮蔽,只见漫天凝固的烽烟。
那些烟云烈焰似从秘境深处燃起的战火,只是被某种未名的力量禁锢,如同瞬时暂停般凝滞在某一刻不再流动。
心有所感,她低头,脖子上那条从不离身的金线小环项链已经碎得只剩下一条绳子。
若能重回秘境真与她有关,不知道掌教大人他们能不能发现镜湖之上禁制已被破开,他们能赶来吗?
正在她观察时,手上束缚的力道再度加大,她被扯着仰躺在了圣树下。
“既是有了你这把锁做引,我就能更方便地取回圣树神力了……”夜魇将她的手反剪过来绑到圣树树干上,只此刻面对他,才能看见他两只眼睛连着眼白都已近乎变成全黑的颜色,眼角泪痣仿若泣血,他苍白着唇只是兀自喃喃低语:“只要能把神力取回,大人就能归来……”
“回不来的。”
柳千千微微抿唇,斩钉截铁道:“月神大人已经神陨,怎么可能回来?”
“不会的……”站在她面前给她绑手的人似是短暂怔了怔,而后瞬时暴起,一双已经看不见瞳仁的眼睛黑洞洞盯向她,抬臂便使力掐住了她的脖子。
“你胡说!”他神色癫狂起来,像是硬要逼着柳千千说出他想听的话来:“只要用你这个天然容器将圣树的神力引出来,只要神力能归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