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有事有什么用!
柳千千心被攥得生疼,又气又怒,只紧咬着唇再次向出声的地方追去,然而还是只摸到残存的血迹。
太傻了,这样漆黑的环境,她看不见师兄的踪迹,师兄却可以轻易明白她在哪。
可她又不能点灯。
更不可能劝说现在一根筋躲着她怕伤了她的师兄。
柳千千深呼吸几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见她没有动静,石室内的另一人也不再言语。
只是随着空气的花香越来越浓,柳千千能感觉到师兄好像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吐息了。
漆黑之中,逐渐急促的呼吸混合着衣料摩擦声细碎响起。
想是痛极蜷缩的动作。
她垂了眼睛,觉得自己紧咬的唇已经可以尝出血腥味来。
就在这几近凝滞的寂静里,忽有一声急喘,石室内,原本站在角落的少女像是被什么击中一般坠地晕了过去。
连带着她的气息都变弱了,甚至逐渐转为无声。
“……千千?”
黑暗角落,少年的声线一顿过后染了些焦急:“……千千?怎么了?受伤了吗?千千?”
他似乎再也顾不上什么躲避,只蹒跚着脚步往那处冲过去,然而刚刚跪下身扶着对方的肩想要检查她的呼吸,突然察觉自己手腕一紧。
岑钧月只来得及想到“糟糕”二字,整个人已是被拽着紧紧抱住。
在目不能视物的昏暗里,带着月夜寒气的柔软手臂紧紧环上他的脖颈缠住他,力道出奇的大。
她身上冰得厉害,整个人似凉凉云团“砰”地撞进他怀里,与高温的炙热相撞,激起成片迷蒙水雾。
直轰得他头脑发晕,浑身焚烧疼痛着的火焰瞬时被浇灭些许。
一时之间两人只余喘息,都没有说话,仿佛仅剩下紧密相贴的急促心跳声响在一处。
只静默无声中,他此刻能清晰感受到灵契那头十分用力的撞击,她像是一下一下生生凿着他树起来的灵契屏障——鲁莽、蛮横、坚持不懈。
他是捱不住她这样凿的。
那层被他刻意设来屏蔽灵契感应的隔阂生出裂纹,裂纹又连成片,几乎是在“哗啦”碎掉的当口,他连日压抑的心绪如潮涌而出。
他同样不舍。
那些伪装出来的平静,难言的苦楚,甚至于“为什么偏偏是我”的懊恼与挣扎,悉数随着这碎掉的屏障被冲破,袒露无余。
这场大浪席卷了个来回,不需言语,他们已经明白了彼此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