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淡定的说完,一抬头就看到永昌帝进来,立马起身行礼。
皇帝一来,就跪了一屋子人,崔相也难得给永昌帝行了个大礼。
见姜栾无事,皇帝也稍稍安下心来,冷漠道,“发生了何事?载州,你来说。”
“载州”便是崔相的名字。
为了彰显对崔相的重视,皇帝私下通常都是这般称呼自己的丞相。
崔相面色果然稍缓,对皇帝少见的恭敬,拱手皱眉道,“还请陛下替小女做主,一定要严惩这歹毒的凶徒!”
他边说边指向跪在地上的夙平郡王父子俩。
此时的齐绍阳被崔相打的不成人形,皇帝只见一团血人跪在地上,却没有认出这人是谁。
倒是夙平郡王这个堂亲兄弟……永昌帝还有几分印象。
夙平郡王见状,犹如个疯子般披头散发的冲上来抱皇帝的腿,“陛下!臣弟的阳儿实在是冤枉啊,他平时杀鸡都不敢,怎敢动手杀人呢!”
“你的意思是本相诬赖你了?”崔相冷笑一声,朝皇帝拱手道,“陛下,本相已打听过,这个窦蔻仗着自己郡王的身份,平素在云江城中横行霸道,教养出这等杀人的儿子并不意外。恳请陛下大义灭亲,将这对贼父子打入死牢,凌迟处死!”
天启朝并不重酷刑,凌迟处死已是最残酷的刑法之一,可见崔相对齐绍阳是有多恨了。
齐绍阳一听,差点儿吓尿了裤子,直往夙平郡王怀里钻,口齿不清的喃喃道,“父君救我,父君救我!”
夙平郡王哭的一把鼻涕一把眼泪,“陛下,我儿冤啊!”
崔相冷冷的说,“死到临头还要狡辩,莫不是要我把嫣然抬出来与你对峙?”
永昌帝听了半晌,都没明白这两人在争执什么。
还是皇后上前一步,大概为皇帝解释了一下来龙去脉。
“齐绍阳竟趁乱刺杀嫣然?”永昌帝十分不解,毕竟先前刺客误伤崔嫣然的印象已经深入脑海。
崔相皮笑肉不笑道,“说不定这场刺杀就是这对贼父子谋划呢?”
崔相心中本就存着分疑影。
天寿宫宴上的这次刺杀活动,看起来就像是冲他来的一般。皇帝是毫发未损,自己这边倒是死伤了一堆人,甚至连施勤都被人剥了皮。
若是皇帝出言维护夙平郡王父子,崔相就可确定,该死的狗皇帝就是幕后主使。
但永昌帝自然是一脸茫然,甚至开口问道,“这齐绍阳与嫣然是有何恩怨么?为何一心想致嫣然于死地?”
“因为这狂徒盗窃了陛下的夜明珠,还妄图祸水东引!”
屏风内响起少女铿锵有力的声音。
崔嫣然由一个嬷嬷背着,咬牙出来指证齐绍阳。
“嫣然,你怎么出来了?”崔相爱惜女儿,赶忙上前去扶。
原本好好一个大姑娘,脸色却苍白的如同一张纸,腿的位置空荡荡的,令皇后看的有些于心不忍。
崔嫣然虽然伤口疼痛异常,深吸一口气坚持着说,“因为我一定要将这狂徒的所作所为说出来!”
崔嫣然当场开始解释来龙去脉,就从那颗夜明珠说起,越说越多,皇帝听得面色沉重下来,齐绍阳更是身子一歪,差点儿跪不住了。
夙平郡王在旁边听得暗暗心惊,有气无力的小声辩解道,“不是真的,都是这疯女人的妖言……是她疯了……”
姜栾在旁坐着听,注意到崔嫣然在描述经过时,竟有意将他摘开,顿时心情微妙,有些不明所以。
原先他还预备着若是齐绍阳的事情败露,要如何巧言令色的自保,将齐府摘出去,如今看来实属杞人忧天。
这个崔嫣然只一心针对夙平郡王父子,就连崔相也听了女儿的话,原先对姜栾不假颜色,此时比先前好上一些,已经将他完全无视了。
“诬陷,这是诬陷!”
齐绍阳不敢多出一言,只有夙平郡王有气无力的挣扎着,“口说无凭,她根本就没有证据!”
其实夙平郡王说的也有道理,这事确实都只是崔嫣然的一面之词,拿不出什么确实证据来。
但问题是堂堂的丞相之女,有什么理由去诬陷齐绍阳这个仅有一面之缘的家伙呢?
“闭嘴!”永昌帝大声呵斥道。
在场之人顿时没有一个人敢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