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想六合才说完这句话,那宫门就被一热打开了,素玉抱着手,淡淡挑着眉,唇边勾出一缕轻笑,“不必了,里面干警得很,有劳皇上久等,请进。”
这话带着丝丝凉意,除了青九,众人都忍不住浑身别扭起来。
青九看了眼板着脸的齐尚,莞尔一笑,低着头道:“皇上,进去吧。”
齐尚按下心中无奈,这才迈开脚步走了进去,周公公和六合自觉跟上,薛放仍旧带人戍守在外。
他活动着肩膀,抬头看向天边,一点白光从天际出现,不久就会划开天宇,迎来黎明。
轻轻叹了口气,仿佛肩膀上终于卸下了什么重任,薛放道:“新的一天,终于快到了。”
…
比起清风楼今夜的血色淋漓、惨不忍睹,慈荣殿的确算得上是“干净”了。
但比起清风楼里那被一剑贯喉的尸体来说,面前的这个女子就未免形容凄惨了些。
素玉并不喜欢折磨人,但她反抗得很离开。从她见到素玉回来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最终一搏也失败了,想要完成任务,她就是最后的机会。
但是当她故作小心地端起茶杯到素玉面前时,却万万没想到素玉竟然二话不说就将她踹飞了出去!以至于她从墙上滑下后都没来得及反应!
现在,她的一只脚筋被挑断,手上彻底没了力气,只能在地上挣扎了。
乱发蓬松,满脸鲜血,古衣倒在地上,艰难地咳出几口鲜血,活像奄奄一息,已经放弃了反抗,“你们怎么知道…是我?”
最开始为了监视幼年苏雪,她成了慈荣殿一名扫洒宫女。苏雪离开后,她趁机亲近魏嬷嬷,直至今日,她从没发现自己哪里出了破绽。
到底,他们是怎么知道的?
古衣不甘心地大吼,“告诉我!”
齐尚危险地眯起眼,不善地扫着她,仍回头看向素玉,“果然药蛊之人都是蠢钝之辈,倒是有两分力气,齐叔伯可曾受伤?”
“你看我像受伤的样子?”素玉慵懒地端坐在椅子上,那太监外裳已经褪下,脸不红气不喘,挑了挑眉。
青九拿手在他额上一推,“人家好好问你呢,怒气还没发泄完?”
素玉叹气,“娘子就一定要拆我的台?”
齐尚低声笑开,“齐叔伯今夜辛苦,是朕轻敌,就是生气,也是对尚儿的关心,只是齐叔伯还有旧伤在身,不宜大动肝火,还是让太医看看为好。”
周公公心领神会,不待齐尚吩咐,已经自觉地走了出去,从头到尾都没有看那个倒在地上的刺客。
古衣扶着墙壁慢慢站了起来,神色阴沉冷毒,恨不得用眼神将几人活剥了,哪里能见之前那小心翼翼的样子?
青九这才看向她,“到了现在,你还不知道自己是哪里露出破绽?”
“我不知道,”古衣摇摇欲坠地晃了晃身体,阴毒地瞪着她,“我在魏嬷嬷身边那么久,她都没有发现破绽,你才回来多久,你是怎么发现的?”
不搞清楚这一点,她连死都不甘心!
“看来是真蠢,”青九摇头,而后声音陡然一沉,“要不是看在你照顾魏嬷嬷多年的份上,从刺客第一次进慈荣殿的那天晚上,我就该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