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他有气无力的长啊一声,整个人向后靠到墙上。
她听到声微弱的“咚”,良心发作,努力长长地伸手臂去够他的领子。
男人眼看她挥舞的小手就要打到自己的脸,只好一把抓住,服气道:“又要干嘛。”
龙:“我听你磕到脑袋了。”
还能怎么办,佣兵只能认命。
他艰难地回忆在撒刚那段不算长的童年时光。
那是他所有人生中最接近平凡与真实的时光。
母亲会将幼小的他寄放到邻居家,然后去做工。
邻居家有一个小婴孩,那些大人是怎么哄着婴孩入睡的来着?
倪克斯正睁着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上方的男人。
然后他的大掌压了下来。
它横着盖住了少女的眼睛。
佣兵的掌心干燥温暖。
然后停留了一会。
这比他说了一万遍让她闭上眼睛还要管用。
在暖烘烘的大掌下,她的眼睛不知道为什么有些倦怠,挣扎着要慢慢合起。
他抬起手,看到少女前几秒还亮亮的眼睛,开始像蝴蝶的翅膀一样忽闪。
她合上眼睛,又努力地睁开,想要证明自己并不困。
倪克斯的脑袋开始迷盹起来。
紧接着,她再次感到那双温暖的大手抚过自己的额头,慢慢向下,指腹温热暖人,从眉间轻轻推到她秀气的鼻梁。
龙开始觉得一只手在抓着自己沉沉坠入睡梦。
她用尽最后的力气反抗了一下。
佣兵的手被她抓住了几根手指。
他不敢动弹。
因为少女的小手正慢慢失去力气。
佣兵等到她完全睡熟,慢慢将她的脑袋放到柔软的枕头上。
她还抓着他的手指。
就像灰阁的那个清晨。
佣兵轻轻附身,吻了一下她的指尖。
他将自己的手慢慢收回来。
这是旅店最好的房间,地上铺了柔软的地毯,椅子移动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佣兵将椅子放到床前。
他坐下,看着少女安静地睡颜。
她微微动了一下脑袋,月光在她的脸上投下阴影。
窗外的月挂在漆黑的夜幕中。
前几日还是上弦月。
现在已经是凸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