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佣兵一如往常地敲敲倪克斯的门。
当然还是没有任何回应。
他熟练地推开门走进去。
将一瓶果酿和两个漂亮的酒杯放到小圆桌上,就向后走去。
赫尔达今天托了艾恩手下的骑士,让他在来灰阁报信的路上,顺道捎来了几桶物美价廉的果酿。
她专门为倪克斯挑了一小桶,用瓶子装好,叫佣兵拿给倪克斯。
佣兵看着几大桶果酿,为可怜的骑士默哀了一会。
然后在他上楼前,他向赫尔达要了两个酒杯。
要足够好看的,并且是新的。
赫尔达费解的问道:“为什么,你怎么会缺酒杯?”
“倪克斯一直说她没有可以喝酒的杯子。”
赫尔达头都不抬,“那你把你的给她啊。”
佣兵晃了晃瓶子里的酒,看着红色果酿中未过滤掉的细小残渣慢慢沉淀。
“她除了自己抢来的东西无所谓,要是别人主动给,而且还是用过的,她就嫌弃的不得了。”
赫尔达得意地说:“倪克斯可没这么对我和梅蒂拉,你为什么不直接报自己的名字算了。”
佣兵面无表情,“多谢直言。”
当佣兵来到少女的卧室后,意外地看到那个搭了几天的小巢穴已经塌了。
看来她已经好多了。
佣兵来到这张床前,静静地站了一会。
他茫然地看着这几团被子,试图找出少女的脑袋在哪里。
努力分辨片刻,他发现另一边的床缘边上有一丝从被子下露出来的柔顺黑色长发。
佣兵绕过去,犹豫了一会,没有坐在床边。
他怕那点微不足道的动静也会吵醒她。
佣兵轻轻蹲下来,正好可以看到少女头顶的发旋。
她仰面睡得正香,眉间微蹙,一只小手掌心朝上,放在脑袋一侧。
他盯了一会,仿佛眼前是什么能让人类捧着心口昏厥的奶猫之类的小东西。
佣兵看看她露在外面的小手,许久后,慢慢把自己的手指放在她的掌心。
她睡得很沉。
他笑了笑,准备把手抽走,然后离开。
但他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指尖。
少女一下子把他的手指攥住。
他不禁屏住呼吸,立刻去看她的脸。
少女没有醒来,依然睡得很沉。
她的小手无意识地抓着他,掌心温暖。
佣兵在这一刻觉得自己的脑子很难去思考什么东西。
它完全大罢工。
他和她就这样僵持了很久。
直到少女用脸颊蹭蹭被子,指间微松。
佣兵小心地将手指解救出来。
他缓缓站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