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川眼底有光闪烁,他好像终于看到了一点希望,他急忙道:“那我现在就去告状。”
“等等。”睚眦笑道,“你不会说话,怎么告状?”
海川怔了下,眼底的光渐渐熄了。是啊,他不会说话,怎么告状呢?
睚眦见他苦恼,狡黠地笑了下,随后,他化作龙形。
“海川。”他靠近牢壁,扬起巨大的龙首,道,“你看到我脖子下面的白色鳞片了吗?”
海川凑近牢壁,看向他的脖子。那里确实有一排白色的龙鳞,象白色,呈月牙状,和其他地方的鳞片完全不同。
“你拔下来一个。”睚眦道。
海川惊讶地摇了摇头,长在身上的鳞片,拿下来肯定会很疼的!
睚眦继续道:“没关系,你把它拿下来,我在上面给你写状纸,你就可以去官府告状了。”
“为什么不用纸呢?”海川问道。他不会写字,更不认字,但是也知道字是要写在纸上的。
睚眦道:“因为你第一次出门啊,我怕你迷路。逆鳞上有我的气息,你带着这个,离得近了我就能感觉到你。”
“可是你又出不了这个水牢。”海川又道。
睚眦解释道:“我不能,但是我七弟可以。他也能感觉到我的鳞片。”
海川还在纠结,睚眦就道:“你不给我拿,我就自己拿了,我这么大的爪子,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拽下来好多片。”
“好吧。”海川妥协了。他扒到水牢边,把手伸了进去。
海川经常处理鱼鳞,知道这东西拿的越快痛苦就越少,于是没等睚眦好好反应,一片白色龙鳞就被他握在了手里。
睚眦知道龙的逆鳞不能碰,但他没想到摘下来会这么疼。
他强忍着没吼出声,就怕吓到海川。
他化为人形,勃颈上就多了一小块红痕。海川在上面轻轻摸了摸,有些心疼。
睚眦没心没肺地笑道:“没事儿,不疼。”说的轻松,可嘴唇却已经疼白了。
他不知道从哪儿拿出一根笔,之后就在一只手那么大的鳞片上,一笔一划地,在鳞片前后都写满了字。
说了海川总被人欺负,吃不饱,住不暖,说了他们害死海川的家人,写了甚多,却根本没能描述出海川所遭受的痛苦的万分之一。
海川也不想把这些事儿告诉睚眦,在村长说来,这是很不光彩的,他怕睚眦知道就不和他说话了。
“好了。”睚眦在鳞片上施了法,坚硬的鳞片瞬间变得柔软。
他把鳞片卷起来,交给海川,道:“一定要随身带着,还有海螺,别让我找不到你。”
“嗯。”海川点头,笑道,“无论如何,我都会回来找你的,死了也会来。”
睚眦立刻道:“不要总说死,有我在,你不会死的。”
两个少年相视一笑。他们说着话,一起读话本里的故事,还约定好下次见面要吃什么好吃的。
天快亮了的时候,睚眦便把海川送出了水底。海川频频回头看他,又一次吹响海螺:“我一定会回来找你。”
睚眦无端的有些心慌,他看着海川的身影消失眼前,焦躁地在地上踱步。
忽然,他冲着海底的一处看过去,那处传来熟悉的气息。
他眼睛一亮,冲着黑漆漆的海底那处道:“两位朋友,你们帮我保护他好不好?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跟着他,但你们不是坏人。只要你们帮我保护他,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给你们。想要钱还是功法,都可以!”
程墨池和褚师洛诧异地看过去。
这番话,和他们熟悉的那个“海川”重叠起来。
到这时,程墨池终于明白了。为什么先前“海川”在酒楼能准确无误地找到他们,又为什么,他会这么信任他们二人,像是巴不得给他们花钱一样。
原来,早在这个时候,睚眦就已经和他们有过接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