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拦腰抱住时,她无处宣泄的情绪就冲他而去,流泪冲他捶打撕咬。他一声不吭,只抱紧她,脸埋进她颈窝。
这股情绪平复下来后,她告诉他,想要去见孩子一面。
怀胎十月,好歹让她亲眼见见,她生下的孩子是什么模样。
但是他没有应答。任由她如何催促恳求,他也没给她个明确答复。只是在第二日,他让下人捎了话,道是让他想想。
她搭在软衾上的手慢慢蜷缩握紧。
她示意那伺候她的丫鬟近前,比划着让其去找他问,什么时候给她答复。
孩子她是一定要见的。
不见一面,她不甘心,不甘心。
隔了一日,宁王来了她寝屋,一身朝服未脱,稍带了些外头浸染过的风雪气。
时文修的目光从他那被溅了些血滴的袖口移开,看向他带着青黑眼底的面上。
‘让我去见一面罢,我想,他应不会阻拦。’
宁王狭眸闪过霾色,赵元璟确是松口同意了。
为了此事,他三次入禹王府,可得到的回应都是一个——想要见可以,她必须单独入府去见。
可他,又焉敢让她单独去往禹王府,光是想想这般做可能造成的后果,他就头皮欲炸,生不如死。
“紫兰,他纵是下作,可也不会伤及孩子性命。孩子在他那养着,性命暂且无虞。”他还是试图劝说她,“来日,必有相见的时候,到时……”
她不耐烦的挥手打断,对他唇语。
‘让我见,一面便成!’
不仅是要见孩子,她也一定去见那人一面,去质问他,她究竟欠他什么了,他要屡次三番的害她!他,凭的什么?
自从得知了孩子的事,她心里就窝着团火,烧的她愤懑不平,灼的她不得安生。不去问个明白,她死都不瞑目!
他按捺着郁翳,立在榻前俯身握着她肩,细长的眸隐忍着戾色:“他要你只身入府,这样,你也确定要去?”
时文修毫不迟疑的点头。
微抬的脸庞消瘦,她两眸却如火焰幢幢,看得他心里如磋如磨。想着她因着孩子的事,日夜忧心焦灼,愤懑伤心,整个月子也坐不好,他满腔的暴躁又焉舍得当她面发出?就连拂她的意,他都下不得狠心,连带心口那滋生的戾气这会都强制压了下去。
“好,我答应你。”他终是妥协,近乎从牙缝里挤出这些字后,揽臂将她紧拥入怀里,手掌摁了她脑袋,不让她抬头去看他此时的神色。
“但是,只有半个时辰,那日我带人就在外面等你。”
他低敛凤眸,掩住了里面让人惊心的意味,“兰兰,失子之痛我尚能承受,可倘若连你也失去了,那我哪怕是拼着不上位了,也得去与他鱼死网破。”
她安静稍许,就在他后背细细的划。
‘你放心。’
他阖下眼皮的瞬间,俯下脸来在她肩头发狠咬了下。
他,放心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