慷还是一样的镇静,他语气严厉:
“何安瑭,你应该要知道,你是一个外交官,现在这样狼狈地坐在这里,能够代表一个国家形象吗?而且你没有向上报备,私自飞到这里,情节严重,警告批评是少不了的。现在跟我回去,待在这里,你的身份是什么呢?你能够施展救援吗?”
何安瑭认命般闭上眼睛,她很想要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是脑海里翻涌的画面让她情难自禁,胡文慷批评的话语炸裂在她耳蜗里,将她的情绪推到最高点。
何安瑭猛地站起身,眼前因为长时间蹲坐而短暂漆黑,她胡乱扶住一旁的杆子。
言语间恢复了些许清冷,“我来了就不可能走,我现在要进去。”
胡文慷盯着她猩红的眼眶,以及带着狠意的目光,像是他不同意就会将他凌迟一般。
他想都没有想就拒绝了,“不可能。”
何安瑭面色猛地冷沉下来,“我一定要进去。”
胡文慷不可置信地皱起眉头,“你的理智呢?之前是怎么做的,大局当前的时候,你失控到这个程度,像话吗!”
“目前为止送出来的十三个人,有一个是活着出来的吗?你的话让人心han,废墟下埋得是我的爱人,是我亏欠最多的人。”
何安瑭声线拔高几度,几乎是吼回去的。
说完,她整个身体都在颤抖,嘴唇泛白,却被死死咬住。何安瑭像是被无形的石头压住,脑子又乱又空白。
胡文慷怔在原地,而何安瑭已经拉开黄色的警戒线走了进去。
“小姐,你不能进来。”
何安瑭从衣兜里掏出外交护照,那人一瞥,就让开了路。
站在坍塌的废墟之上,各种机器和人员费力地搬开石块。
她凝视着,才知道想要找出一个人有多困难,无力感从脚底蔓延上来,她不清楚那一年江宁棣在西南地区找她的时候,会不会是同样的无力和不安。
——
找到江宁棣的时候,已经是十几个小时之后了,并没有奇迹的发生。
江宁棣的身体被坍塌的石块压住了,整个脊柱完整断裂,俊美的脸几乎是面目全非,看起来恐怖骇人。
普通人只是瞥一眼,就会做噩梦。
何安瑭是靠着他左手上的戒指辨认出江宁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