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院的地比果园要硬实得多,麻袋磕得重重一声闷响,却依旧没有半点反应。
燕语的脸色不自觉变了。
她仔细研究了做陷阱的办法,选的麻袋也不该不透气,按理说明泊舟最多就是摔上几跤,绝不至于会有什么事。
燕语立刻摸出小刀割断了麻绳,连麻袋也一起裁开,看见里面闭着眼睛一动不动的明泊舟。
……她想过大概有几万次,重新看到这个混账家伙的感受。
或许会气到想动手打一架,或许会还是忍不住不争气地掉眼泪,最糟糕也最有可能的,还是人家一哄就忍不住什么都信。
但还没有一种是眼下这样。
燕语喊了几声,伸手轻拍他的脸和肩膀,又去试他的呼吸和心跳。
大概是因为太紧张了,她也不清楚自己有没有摸到胸腔里的跳动,手也抖得试不准那究竟是呼吸还是气流。
燕语顾不上太多,回忆着学过的急救方法抱着明泊舟躺平,抬起下颌开放气道,俯身去给他度气。
刚伏下来,刚才还一点动静都没有的人就睁开眼睛,飞快抬手把她圈进了怀里。
燕语的身形一僵。
她眼里的焦急迅速褪去,神色倏地冷下来,挣着就要起身。
“小语。”明泊舟的声音又低又快,“对不起。”
“我不是想要吓你,我不知道怎么才能让你愿意见我,愿意听我说话……我怕你只要一解开麻袋,就马上把我扔在这个小院里,自己骑着马走。”
明泊舟嗓子发哑:“我追不上你,小语,我怎么都追不上你。”“小语,你先听我说几句话。”明泊舟说,“让我看你一眼。”
燕语就是这么打算的。
她每次都能被这个混账家伙猜准心思,这么一想就更气,干脆利落撂开了明泊舟的手。
明泊舟被她一个人从坑里拖出来,已经相当震惊,现在又被轻而易举拧着手臂毫不留情推开,眼睛瞬间亮了:“小语,你身体完全好了是不是?!”
燕语扭头就走。
“你身体好了!”明泊舟撑着手臂跳起来,几步追上她,“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在岸上能养好——”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燕语转身扯住手腕,也不知道怎么,回过神时已经又重重摔在了地上。
这次摔得可比之前更狠,明泊舟躺在地上咧着嘴笑,扯着嗓子喊:“我老婆身体好了!我老婆特别健康!”
“不是梦!”明先生这会儿特别幼稚,一个字一个字地大声喊,“能摸到,会疼,是真的!”
他像是在一个死局般的噩梦里困了太久,一边笑眼泪一边往外涌,之前在果园里摔的土还没来得及弄干净,抹了两把就灰头土脸,再没半点风度可言。
堂堂明先生从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一身都是泥水,单手撑着身体坐起来,就那么靠着葡萄架。
他的视线定定跟着燕语,在全无知觉涌出的眼泪里只剩下笑,好像只要这么一直坐在这看着,就能看到地老天荒。
燕语被他这么一闹,好不容易攒起来的脾气果然全散了,对自己相当恨铁不成钢:“谁是你老婆?”
明泊舟没力气动了,靠坐在地上笑着看她,眼睛里全是她的影子。
燕语心里软得一塌糊涂,暗骂自己不争气,还是忍不住过去拉他:“行了,脏成这样,先回家洗洗。”
“船来晚了,这里可没人是你老婆。”燕语说。
明泊舟已经完全知足,美滋滋地低着头乐,听见这话还诚恳点头:“我重新追。”
燕语没忍住扯了下嘴角,又立刻扳住脸色,扯着他站起来。
她打算慢慢算账,先让这个一看就好些天没睡好的混账家伙去休息,“我儿子呢?”
明泊舟被她拉住手,攒足了力气摇摇晃晃站起身,愣了下:“儿子?”
“对啊,危亭和小朋友在外面骑马,我好朋友也在——你不是骑着他们的马来的吗?”
燕语看了看自己牵回来的马:“人呢?”
美滋滋的明先生被爱人牵着,停住脚步,站在院子里,陷入了短暂的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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