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神秘的是,每次这个时候,姨姨都会第一时间冲过来,把小朋友牢牢抱在怀里。
火苗睡不着觉,姨姨就陪他一起睡不着。一大一小两个人手拉着手,大半夜出去看月亮、玩水、沿着海边散步,去吃烧烤,去酒吧听歌。
海边的酒吧不像城市里的那样热闹,尤其夜里没什么游客,常去的都是熟人,每个人都有暂时不想回家、不想睡觉的原因。
小骆炽被姨姨领着,坐在角落里对着自己的酒杯想心事,学着大人小口小口抿完那一杯酒,回到家里洗漱过倒头就睡。
这样过了半年多,他才知道酒杯里的饮品全名叫特调无酒精养乐多哇哈哈,成分表是养乐多和哇哈哈。
……
这样的事要是只有一两次还好,但骆炽那时候总是从噩梦里被吓得惊醒,总会影响到姨姨休息,自己心里其实愧疚到不行。每次睡前他都会反复提醒自己,即使做噩梦也一定要忍住不打扰。
可每次睡着之前,姨姨却也都反复告诉他,超级感谢火苗愿意这么做。
姨姨告诉他,是因为火苗相信姨姨是英雄,所以姨姨就成了英雄。
两个人经常一散步就是大半宿,回到房间的时候月亮都爬得很高。姨姨抱着他轻轻晃,给他唱“月儿明风儿静”,又在他快要睡着的时候,摸着他的头顶轻声教他。
姨姨教他,害怕了、难过了、找不着家了,就拼命大声喊姨姨,不论他在哪儿,姨姨都一定会来接他。
……
两个人聊得越来越多,骆炽也逐渐不再隐瞒回避自己的事,这些过往也都大大方方地和明危亭说过。
“姨姨”是那个时候的骆炽心里最厉害的咒语。害怕的时候只要大声喊出来,不论他被抓去哪,被关到什么地方,姨姨都会一路杀过来,牢牢拉他的手。
明危亭轻攥了下拳,稍一迟疑,才低声请教:“会不会冒犯?”
在船上,来来往往的人都对明家人客气,同样的,明家人对外也礼节周到客气疏离,不会和任何一股势力走的太近。
明危亭从小长在这样的环境里,他原本也是这样的性格,并不觉得有什么不适应,可直到刚才,他才发觉自己非常想和火苗一起叫姨姨。
等他们被带着飞到那片草原,见到了母亲,他也想和火苗学,想大大方方地喊“妈妈”。
“当然不会。”任霜梅笑出来,“会特别高兴——要是有一天,燕语听到有人喊她妈妈,一定会更高兴。”
她像是知道明危亭在想什么,温声把这句话说出来,迎上少年怔忡的黑眼睛,笑着眨了下眼。
“犹豫什么呢?”任霜梅轻声给他讲,“是妈妈啊。”
直到坐上车去机场,明危亭依然反复在心里默念这两个词。
岸上的生活的确和海上相差很多。
他们走的是海滨大道,路上几乎没有什么车,干净的柏油路也相当宽阔平坦,已经算是最不错的那种路况。
但走到一半,骆炽还是察觉到了明危亭的不对劲。
他轻轻碰了下明危亭的手,小声问:“不舒服?”
今天是司机开车,任霜梅-->>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