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阴影会来得突然且不可预料。
就比如来邀请新朋友出海的明少当家。……
直到离开船上岸前,明危亭都依然没能预料到,一把笤帚的震慑力能够到达这种地步。
直到骆炽做好了松仁玉米,一家人坐下来开始吃饭,明危亭都还极为谨慎地回答着任夫人的问题,每答一句话都会先留意火苗打过来的眼色。
“好了,又没那么严重。”
任霜梅把两个小朋友谨慎的交流看在眼里,没忍住笑,一人轻敲一下脑袋∶“笤帚也不是随时都会用。"
她拿起一块点心,空着的手揉上火苗的头发∶“再说,有人托我不要把你轰出门,我也答应了。"
明危亭道了谢,闻言怔了下“是什么人”
任霜梅和那孩子说好了要保密,笑着摇了摇头,拿起一个没用过的调羹,给明危亭的碗里加了勺松仁玉米。
“你还这么小,就帮家里跑船了吗”
任霜梅扯开话题,问明危亭∶“父母放不放心”
明危亭放下筷子坐正,想了想,解释了自己的年龄。
如果按照出生日期算,他这个年龄的确很难服众。但明家计算年龄的方法和公海的习惯不同,出生就记一岁,过一年又算是一岁。
明危亭的生日在公历的一月份,所以这样算下来就是十七岁,已经是完全能跟船出海,能替父亲出面处理事务的年纪。
"算法父亲还没有教过我。"明危亭说,"每年增加一岁的日期都不一样,大多都是一月末到二月。”
他回忆了下∶“那天船上的气氛会很热闹,到处都是灯笼,还有人放烟火。”
任霜梅听他相当复杂地解释了半天,和火苗交换了个视线,不由笑出来∶"这不就是虚岁?"
明危亭抬起头“虚岁”
“虚岁就是这么算的。”骆炽给他解释,“因为十月怀胎,所以生下来就有一岁,每年的大年初又一长一岁。"
任霜梅点了点头∶“你说的那天就是过年,这在岸上是一年里最重要的节日,一家人都要团团圆圆,祈福平安。"
明危亭蹙了下眉。
他完全不了解这些知识,专心听着,认真记下来。
任霜梅看着他的神色,沉吟了一会儿,忽然问明危亭∶“妈妈是什么样的人?”
“不清楚。”明危亭说,“在我很小的时候,父亲就把母亲送回岸上了。”
明危亭听禄叔说起过这件事。
父亲和母亲的感情原本非常好,只是母亲一直不能完全适应船上的生活,又在之前公海势力纷争的冲突里为父亲挡枪受过伤,身体始终都不好。
在生下他之后,母亲就变得比之前更虚弱,大半的时间都在船舱里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