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施平写字,凡是犹豫不决或心有愧疚时,笔下的墨迹必会断断续续,他从小就好胜心重,我一而再,再而三识破他,他便耿耿于怀,但写字的笔法很难更改。我怕他魔障,问起,只能随口说了一句,他改后,我也就装作看不出来的。”
邹婆子跟着板车跑,沉默不语。
闺女的失踪邹老头固然很伤心,但施平出卖自己闺女,才是邹老头最心痛的地方。
邹老头从始至终都告诉三个孩子,他们是兄妹三人,今后要互帮互助。
以前也的确做到了。
他还没死透,人心就散了。
“老头子你放心,闺女福大命大,一定会安全归来。”邹婆子察觉板车上的人呼吸开始变弱,不由得紧紧握住他的手。
“马四才去世那年,云间寺的敬安主持说过,闺女有一场大劫,俗话说的好,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闺女可是平平安安度过了。”
邹老头眼睛只剩下一条线,弱声道:“嗯……”
到了医馆,林大夫还在,见到邹老头的惨样,摇摇头。
随即几十根大银针扎上去。
扎好,林大夫便擦擦手离开。
“老婆子。”许久,床上的人才虚弱道。
“在这!”邹婆子见他能开口说话,眼泪从眼眶奔腾而下。
“我留在这待着,你别管我了,闺女重要,不能再因为我一个人耽误了闺女。你去告诉骆犇,是我对不起他,我下辈子给他当牛做马,只希望他以后能好好对我闺女。”
“他不敢的。”
邹婆子握着邹老头的手哭。
“快去吧,不然我死都不能瞑目。”邹老头虚弱的抬手,轻轻推她。
邹婆子爬起,捏着帕子擦眼角,哭着走出去。
……
骆犇正在邹家和邹青山商量事情,邹青山昨天晚上突然接到高夫人的解雇通知。
他在店里和人相处融洽,且数次被高夫人夸做的账目好,怎么都不应该轮到他被突然解雇。
想到离开前,掌柜和二管事那一言难尽又无能为力的表情,邹青山警铃大震。
这两人皆是高夫人心腹。
而他唯一能妨碍到高夫人的,必然就是自己妹妹碧婵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