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无论是以前的嚣张跋扈,还是现在的阴阳怪气,对于先帝,他始终是一个孝顺的儿子。
先帝与萧珩是真的父子亲情。
所以他无论如何都要报仇,为父亲,为母亲,为自己。
“呵,这就是我大梁的忠臣,日日夜夜将忠心挂在嘴边,实则最会见风使舵,墙头草!”萧珩冷嘲,走到吴慎身边,盯着人说:“吴大相公,你说是么?”
吴慎身板笔直,并没有被萧珩的动作吓唬到,他微微侧过脸,说道:“三爷多年不在朝中,对朝中的大事小情怕是不太了解。”
“太后由皇后娘娘亲自相送,移驾去了东都,”吴慎朝御座上看去一眼,轻笑着对萧珩说:“三爷指控太后,太后是何等身份,如此关乎社稷的大事,总得请太后回京,咱们才好说个分明,你说是不是。”
暴怒犹如困兽一般的萧珉听了吴慎的话,一下子就冷静了下来。
是了,指控太后毒杀先帝,岂能仅听萧珩一面之词,他既要指控,就得将太后请回京。
太后离京,对萧珉来说,无论是从面子还是从后宫来说,都是非常大的损失。
王妡再嚣张,太后始终是长辈、是婆母,孝道上就能将王妡压下去。
在后宫中,王妡对太后始终都不正面硬抗,但凡事有不殆都是旁敲侧击震慑。
王妡她不敢揽下不孝的名声!
萧珉笃定,看向王妡,隐隐有丝得意与快意。
就像王妡说的——只要萧珉不高兴,她就高兴了。
这句话,萧珉还给王妡!
感受到萧珉看过来的目光,王妡转过去,不闪不避与他对上,她懂了他的意思。
不由得暗自摇头。
萧珉被他一贯以来的思维局限了。
他之前的日子再苦再难,也从不会明面上忤逆先帝,背上不孝的名声。
他十分看重名声,做任何事都要师出有名,没有,暗中创造也要有。
可他怎么就不多想想,她与他的情形是一样的么?!
他萧珉是萧梁皇朝的正统嫡出,但凡先帝不是极度偏心宠爱幼子,他大多是能顺顺利利登基的,他为了乾元殿那张椅子,说什么都得保持好名声。
而她王妡,是外姓人,更甚是个女人,她要乾元殿的那张椅子,从一开始就不会有什么好名声。
岂不闻她妖后之名已经传遍天下了。
区区一个不孝之名,与她来说不痛不痒,她要顾忌,也不会将太后“送”去东都。
她之所以很少与太后正面硬抗,只是嫌麻烦罢了。
王妡摇了摇头,对廷下众臣道:“太后凤体有损,移居东都一来是为国朝祈福,二来是为颐养天年。吴卿言请太后回京,天冷路滑,大雪封山,太后若是在回京路上遭遇不测,谁来承担这个责任?”
“娘娘此言差异。”瞿纯仁出声反驳道:“如今天气尚好,大雪封山是十一月之事,回京路上有宫人侍卫伺候着,太后定能一路顺风。”
太史令陈一为出列道:“瞿知事,下官早得了天文生上报,近日京畿一带连日有雨且恐有冰冻。太后若此时回京,定然会被困在路上。”
集贤院直学士道:“听你之言,难道就任由居心叵测之人污蔑太后,不能差个水落石出了。”
“谁说不能查个水落石出。”萧珩说:“太后不在京中,案子还真能查不了?简直笑话!”
“那你说该怎么查?”直学士心思果然很直。
萧珩突然看向阮权,桀桀怪笑几声。
阮权心头猛得一颤,顿觉不好。
“澹台氏好歹是个太后,之前好歹是个皇后,她要做什么难道还亲自动手不成?查为她办事的人不就一清二楚了。”
萧珩对阮权一指:“先查阮权,他可是帮澹台氏做尽了丧尽天良的事情。”
群臣错愕。
吴慎闭了闭眼,心道:果然如此。
妖后是冲着枢密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