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绒点头,在司机打开车座之后,用力将自己挪到了后面座位上。因为生病,他身体更虚弱了,在微微偏过头的时候全身都紧绷着,一滴汗珠顺着下颌滑下,正好顺着谢绒拴着符纸的红绳中滑下。
看着那滴水珠没入衣服里,闻折燃眼眸沉了些,看着谢绒离开。
司机在准备好后就开走了,鬼使神差地谢绒回过头去看着站在原地的闻折燃,心里不知道怎么的有些不是滋味。
对方还在担心他生病,他却因为书里的原因不着痕迹的避开对方,欺骗的愧疚感叫他飞速地移开了目光,不敢回头。
谢绒不知道的是对方在他离开之后,一直到车子背影消失不见,闻折燃额角青筋才跳动了一下。
靠近谢绒时饥饿感越来越强,他刚才差点就忍不住死死地盯着谢绒滚动的喉结。
对方的背影连带着气味消失,甚至叫闻折燃一瞬间就泛起了一阵不适的感觉,连带着阴影下那仿佛有两个的影子也躁动了起来,像是要挣脱什么一样。
谢绒下车后就住在了酒店里,因为短时间内没打算回去,所以他这次出来带的东西不算少。
下车的一瞬间,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离开凶宅的心里安慰,谢绒居然感觉自己身上的冷意消散了些,就连阳光落在身上也变得温暖了起来。
他订的酒店和之前住的小区南辕北辙,有很长一段距离,叫人完全无法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谢绒收拾好后抿了抿唇,想到张道长说他现在身上一切正常,只要他不再作死的住在闻折燃隔壁,又拿着保命的符纸……应该没事吧?
心里这样想着,也许是紧张了一天,在刚搬到酒店之后谢绒完全没有丝毫睡意,想了想最终还是打开了电脑,准备来几把游戏放松心情。
……
深夜,闻折燃看见对面的灯光始终暗着,在贺厌死后这房子其实曾经空置过一段时间,按理来说他不应该感到陌生。
但是现在也许是谢绒生活过气息太明显了,闻折燃居然破天荒的感觉到了没有一丝人气。
他站在窗边本来是想要发消息询问对方身体怎么样了的,但是想到谢绒说有家人在,就停下了动作,最终只是收回了手机。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在晚上的时候想到了对方,一向睡眠不好这段时间几乎没有入睡过的闻折燃居然在晚上梦见了对方。
客厅里的花圈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大的遮挡住了整扇窗户,此时如果有人进来就会发觉那花圈正对着卧室,像是——摆放在灵堂前一样。
而陷入梦里的闻折燃,此时身后的阴影终于有了动静。
——一个冰冷的僵。硬。的影子终于有了人形。
闻折燃梦见了和谢绒刚认识的时候,他和谢绒坐在电梯里,对方第一次见他似乎还有些生怯,推着轮椅手里抱着一束月季花不知道怎么搭话。
只是这一次,梦里的梦境和现实好像有些差距。
因为在梦中——电梯里还多了一个人。
明暗的灯光照射着地面,映出了三个人的影子来。在谢绒询问几楼的时候,他抬起头来说出了和之前一模一样的话。
谢绒似乎有些局促,但却像是想到了什么,笑着将手里的花准备送给他。
那双含着笑意,略微有些不好意思的猫瞳映入眼帘,叫他昏暗晦涩的梦境微微一滞。
靠在电梯上的影子抬起头来,像是有些意外。
电梯内温度森冷宛如太平间一样,影子转过身去,却在看清轮椅上青年全貌之后,一瞬间望进了那双干净清透的猫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