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你林伯伯很看重你,也有这方面的意思,说趁着小静回来,把这事儿定下来……”
江黎明不置可否。
他今年二十八岁,不是不想谈对象,而是没勇气开口。他怕一开口,性质就变了。他不想失去跟小苗一起工作的机会,就把感情埋在心里。对林恪静,他更像是一位兄长。他们自小认识,虽然不在一个大院里,可节假日都会碰面。或许是太熟悉了,反而没了男女间的感觉。
可长辈们哪里明白?早把他们当成了一对儿。
他这趟回来,母亲就在催促。林伯母也把他叫过去,好生款待。现在,林恪静回来了,好像也有这方面的意思,那他呢?该如何抉择?
江黎明想放一放,等完成了任务再说。
“黎明,爸爸恢复工作,你林伯伯帮了很大的忙……”
“爸……”
“黎明,爸爸知道你不爱听这个,可情况复杂,好些老同志都下去蹲点了,不晓得啥时候才能回到京城……”
“爸,这是两码事儿……”
“看着是两码事儿,其实是一回事儿……”
江立峰点到为止。
他了解儿子,性格稳重,有自己的想法。可就是在个人问题上,天真了一点。
一个星期过后。
田小苗和江黎明登上飞机,随着代表团飞往欧洲。他们先去东欧五国,接着返回巴黎,继续第二任期。接替他们的同志,改派了其他任务。
刘主任说,南美那边出了件意外。
我们跟一些国家尚未建交,多以商务代办处的方式开展工作。这么一来,即便持有外交护照,受到的保护也有限。海外间谍机构抓住了这一点,想方设法搞破坏。外派的同志抵达驻地,就被盯上了,不断接到骚扰电话、策反信件。
当时,有两位同志回国述职,特务发来了联络信,说转机时有人接应,按照路线图脱离即可。这两位同志是一对夫妻,警觉性很高,把信件交给了组织。为了摆脱特务的追踪,他们提前启程。到中途转机时,那架国际航班在第三国机场停留,正是路线图中标注的地点。他们怕出意外,以身体不适为理由,没敢下飞机。
机场这边,早就布置好了,就等着他们露面,好把人带走。可左等右等不见目标,就指使一位空乘人员登机,请他们下飞机,接受调查。
两位同志晓得行程暴露了,拒绝了空乘人员的要求,说要见机长,这是国际航班,受公约保护,第三国无权干涉。
特务们不甘心失败,就调来了警察强行登机,要二人出示护照。
二人拒绝,他们明白一旦出示护照,就会被以“非法护照”的理由没收。没了护照,就无法继续航程,国际航班也无法保护他们。亏得两位同志机警,坚持到了旅客们登机,在机长的协调下,终于解了围。
这就是旅途风险。特务们无处不在,要时刻保持警惕。
在万米高空上,田小苗看着舷窗。
离开祖国,奔赴战场。这是她的职责,她的使命,看似平凡,却做着不平凡的事儿。同时,也担着危险。
个人问题也暂时搁在了一边。
今天是十二月三十号,柳冬生二十六岁的生日,她在心里默默地发出了祝福。这趟回来,她把三年的贺卡一并邮寄了出去。她从未忘记这个日子,即便在地球的另一端。
就在这一天,柳冬生接到了一个通知。
去军区作战部参加研讨会。
原来,总参来人了,想跟基层作战参谋交流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