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去了什么?丢弃了什么?在喧嚣、浮躁中,迷失了方向。
何有才心里一揪。
“文溪……”
“有才,我对不起你,对不起孩子们……”
韩文溪是情绪化的。
她刻意放大了,眼泪一串一串,就像在演戏。她要用一片深情,一片真挚,挽回有才的心。
何有才一阵慌乱,赶紧掏出手帕。
他想给文溪擦拭一下,可刚抬起手,又失去了勇气。
韩文溪顺势接过手帕,无意间触碰到了何有才的手指。何有才如同中电了一般,麻酥酥的。
这边深情款款,浑然忘了旁边的小乔同志。
小乔瞅了一眼,见何有才呆愣愣的,就轻手轻脚地离开了。
曹阿姨让她送东西,她就过来了。看到门口那个时髦漂亮的女人,就猜到了。曹阿姨把全家福都收起来了,可她从孩子们那里还是看到了韩文溪的照片。
很美,很傲气,也很特别。
她明白了这是一个怎样的存在?她有点嫉妒,为何不早点认识何有才?
可又一想,她跟何有才相差了十多岁,并不是同一个时代的人。她收起了心绪,想像平日里那样把何有才当成大哥。
可内心又有些不甘。
那个抛家弃子的女人,凭什么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何大哥太老实了,不能再受坏女人的欺负。她要帮何大哥一把,让那个女人吃个教训。
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了韩文溪。
何有才沉浸在幸福之中,早把那些不快抛在了脑后。他给小苗打电话,兴奋地说:“文溪回来了,没跟那个老头子结婚……”
韩文溪听得直撇嘴。
崔先生不是老头子,还很年轻,看着不过四十出头。可她不想打断何有才的兴致,就任由他胡说八道。
田小苗在电话里,咯咯直笑。
这时候的何有才,欢快得就像个孩子。三年了,从未见他这么开心过。
韩文溪也凑过来,对着话筒说:“小苗,改天请你吃饭,咱们同学好好聚一聚!”
放下电话,何有才才意识到小乔走了。
他刚跟人家接触,还没确定关系。他想解释一下,就喏喏道:“刚才那位是小乔,我妈张罗的……”
“喔……”
韩文溪装着不在意的样子,可心提了起来。
看得出来,小乔很喜欢有才,是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可有才呢,像是应付差事?她想追问几句,可又怕暴露了内心,就克制住了。
她了解有才,心里存不住事儿。若真有什么想法,一定会跟她说的。
韩文溪回来了,最开心的莫过于孩子们。
妈妈学成归来,不会再出去了。跟同学说起来,也是神气十足的。要知道,现在有海外关系人人羡慕,外汇券更是值钱。
相比起过去,韩文溪的确很阔气。
她拿着外汇券,去友谊商店买了一整套电器,摆在家里。彩电、冰箱、洗衣机、录音机、电风扇,一步到位,惹得邻居们都来参观。
“小韩,你这是发达了……”
韩文溪很得意,这是她挣来的。
打工三年,多少有点积蓄。崔先生送给她的礼物,包括钻戒、项链、耳环、手表等等都退回去了,没花人家一分钱,这也是她敢直面何有才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