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成想上一秒还在感叹小李杜的人生之悲,下一秒竟然直接换课文了,众人都有些难以转换情绪。但新事物总是更容易吸引到人们的注意力,开始对水镜上的内容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兴化以东,白驹场。
隐居在此的施耐庵只刷了一眼便“噌”的一声站起来,瞪着眼睛半是惊诧半是激动:“林教头!莫不是我的书?!”
先前楚棠说破宋江浔阳楼题反诗,正中他构思的情节,而“林教头风雪山神庙”也正是他书中一目,水镜此番,竟是要讲授他的话本了么?他的话本也登上了教材?!
呼出口的气息微微急促,施耐庵只觉自己一颗心怦怦直跳。
唐朝。
李白一打眼便注意到图上工笔描绘的人物,情不自禁地出口赞叹:“好个魁梧的汉子!”
他生性落拓,有豪侠之风,图上这人物提枪戴笠披风猎猎,枪上还挑了个酒葫芦,真是说不尽的豪侠风度,一下子便合了这位诗仙的眼缘。
杜甫也先赞了一回画中人物的惟妙惟肖,转而念叨着水镜上的标题,道:“图中这汉子想必就是文题里的林教头了吧!风雪为节令,山神庙为方地,看起来不像诗文,倒似坊间杂说。”
酒楼。
杜牧敛下感慨心事,品评道:“风雪一词,倒有落拓萧瑟之感。”
北宋。
苏轼脸上添了几l分正色:“我朝惯将教授武艺之人称作教头,这林教头是我大宋的人物?”
“教头是武师一类人物,应少有作传,况此文题颇类话本名称,想必是话本一类文章?”苏辙给出自己的猜测。
“虽是话本,但也是宋时人物,不知又会牵涉出怎样一段故事。”苏洵接过话头。
他这话说得语气颇为复杂,先前苏、辛、李三篇词作,宋代诗文虽然得以扬名,但大宋可是被结结实实骂了一通,还让诸天万朝看了笑话,如今又是一件宋朝事,还不知会被如何评说,他们的心情当真是既期待又忐忑,矛盾极了。
与此同时,明清两代的许多文人百姓却是相当激动。
明清之时书商不胜枚举,话本小说极度流行,依托此类文本的民间技艺也布满市集瓦肆,水浒的故事传播范围相当广泛,众人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兴奋道:
“呀!林教头,是豹子头林冲啊!”
“水浒!这是水浒的故事,我去茶楼听了三回!”
“切,这算什么,看我的,袁无涯先生新刊百二十回本《水浒全传》!你有吗?”
“百二十回本不好,我这个,百回本!”
“什么百二十回百回,我又不识字,看什么书,自去茶楼听去。林教头的故事说得好啊!”
苏州。
本便对《水浒传》极为推崇的金圣叹一看水镜里的内容就坐不住了,迅速将自己翻阅了无数次并写了密密麻麻批注的书册拿出来,当即拍案叫好:“讲授
水浒,有眼光!”
他第一次觉得楚棠的品味同自己如此相似。
另一边,好友撞了撞李贽的肩膀,笑着道:“竟是讲到了林教头,《水浒》可是你平日最喜欢的话本子。”
李贽也难掩欣喜:“不知后世会如何看待这本奇书。”
他有些期待。
但楚棠向来不按套路出牌——【在正式讲课之前,我们先来点轻松的东西提提神。】
一心想要看下文的众人缓缓打出一个:?
我们精神挺好的并不需要提神谢谢!
大家还没腹诽完,只听水镜里传来一阵急促的鼓点,直像要把人的心神攫住似的。铿锵的乐声后,一个粗犷的男声高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