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诺喉咙微动,却也没拒绝,接过酒,喝了一口。
她没再说话,只是继续看着王卜先。这一年,他已经很少出现在学校,大部分课都是新收的研究生代上。明明前几天毕业典礼上就见过,现在的他却像是一夕之间老了好几岁。
“什么时候发现生病的?”苏诺问,“应该早了吧,袭击恒安发布会之前?或者更之前?”
王卜先没说话,啃了口羊ròu串,又喝了一大口啤酒,仿佛许久没这么痛快过。
“出发之前,我在实验室见到过那张快递单子。瑞吉伦赛,那么贵一针,的确需要重操旧业。”
“是么,鬼鸮?”
她努力地克制发抖的声音,咬牙切齿地念出这个名字。
在裴郁铭约见的那个特效药供应商再次说到这个陌生的药物时,苏诺才恍惚觉得在哪里听过。
起了疑心就会想起更多的疑点,比如劫船时候,音频中发出的奇怪摩擦声。
她让苏莹拿来录像,再次确认那道奇怪又熟悉的声音,是王卜先用来喝茶的陶瓷碗盖的发出的声音。
从山上下来后,苏诺辞了职,花了一个礼拜的时间查找王卜先的资料。
他显然精心掩盖过那段和孙毅理同事的经历,伪造了另一份简历。但他的名字曾出现在兰州研究所的研究人员的论文里。
也许是那篇论文不够有名,引用少之又少,也许是王卜先的名字没出现在明显的地方,那篇论文被他忽略。成为苏诺证实自己疑惑的另一个证据。
除此之外,王卜先参加过那么多学术峰会,可网络上却找不到一张他的照片。这是苏诺熟悉的套路,黑客从不公开照片。
然而,以上的一切都是只猜想。
王卜先始终没什么表情,直到听了她喊出“鬼鸮”,给她倒酒的手稍微顿了顿,轻笑一声,“你叫我什么?”
苏诺吸了吸鼻子,垂下眼帘,“我也不希望是您,这么多年以来,我真的很敬重您。可以说没有您,也没有如今的狻猊。”
也正是有他了在孙毅理研究室的工作经历,才能把整个系统搭建出来。这也就是为什么那么多年恒安没成功开启的项目,到王卜先手里会这么顺利。
不只因为他有能力,还因为他有从头搭建的经验。
“老师那天赶去海市,一进病房就问我伤得重不重,”苏诺顿了顿,“我后来才想明白,如果您不是‘鬼鸮’,又怎么会知道有人受了伤?怎么会知道受伤的人是我?知情者除了船上的那些人,就只剩下亲自操刀整个案件的‘鬼鸮’了。”
她缓缓抬眼看向王卜先,双目猩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