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辰疏默默看着她,依然不言不语。
姜姮于是叹了口气:“和你父亲一样,都是闷葫芦。”
薄辰疏颔首,以示回应。
姜姮看着他,那张极盛的容颜微微笑开,柔和地关心道:“最近心情不错?听说你交了女朋友,昨天还丢下工作去玩。”
“……”
薄辰疏眼神微微变冷,直盯着她的眼睛。
“这样看我干什么?”姜姮摇头道:“怎么说,我也把持了薄氏那么长时间,即便你把我关在这里,这点事情,我想要知道还是很容易的。”
薄辰疏又沉默了片刻,才终于开口,语气僵硬:“并非把您关在这里,而是您需要在这里接受治疗。并且,那不是女朋友。”
“不是啊?”
她没反驳薄辰疏前半句话,而是松了口气,嗔道:“不是就好,妈妈还以为你忘了以前的事呢。”
“你爷爷,你爸爸,还有你弟弟死的那样惨,你怎么还有心思找女朋友呢?当然要连他们的份一起,完成他们的遗志才对。”
“……我知道。”
薄辰疏垂眸,声音微沉。
“你知道就好。”
姜姮继续含笑道:“所以,不要再出现昨天那种情况,我不想再听到你大半天都不处理工作的事。”
“还有,你那个不是女朋友的朋友,也要赶紧断了,不需要的东西,没有用的东西,全部都要抛开,毕竟你要替那三个人活呢,怎么能任性地只顾自己……妈妈说的话,都记住了吗?”
“……”
薄辰疏看着她,表情毫无生气,毫无起伏,木然冷淡得就像他的办公室和房间。
“我问你,记住了吗?!”
姜姮突然双目圆瞪,怒视着他尖声问。
薄辰疏闭了闭眼,还是那句话:“我知道。”
“我看你根本不知道!”
姜姮开始滔滔不绝地骂他,语气中带着颤抖和阴沉。
“你看到了吧?你明明看到了,你爸爸死的有多么惨,他的脸都不完整了,只剩一半,以往会吻我的嘴唇,烧成了一个大窟窿,你弟弟还那么小,他只有那么小一点,被烧的都没人形了,我看了好久,都看不出那是我的儿子……还有你爷爷,他都那么大岁数了,还不能好好逝去,你记得吗?他的拐杖正好捅穿了胸骨,要不是那根拐杖,我都认不出是他呢……”
她不断叙述着多年前的那一幕。
薄辰疏的思绪难免跟着她的话转去,许久不见的噩梦再一次清晰浮现,并且是在白天,无比真实的浮现。
他没有多说,沉哑道:“您注意身体,配合治疗。”
然后便转身离开。
“站住!站住!别想逃!”
姜姮在他身后怒骂:“你别想忘了他们!他们不能被遗忘!他们都是为了你……”
“……”
薄辰疏走到楼下,脸色异常难看。
许恪站起身,看他这样,在心中叹了口气。
这么多年了,每次他都给薄总预留两个小时的见面时间,这两母子却总是几分钟就不欢而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