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眼中,五彩光芒迷醉地流转着:
“如果要给这里取个名字,我就给它取名——天堂!”
黄昏的甲板上,穿着泳衣的男男女女们欢聚在泳池旁。
“致天堂!”男人举着香槟高喊,众人纷纷举杯应和:
“致天堂!”
动感的音乐响起,人们在绚烂的夕阳下欢笑,舞动。水花喷起,折射出彩虹,泡泡机卖力地工作着,将彩虹映照在一个个大大小小的泡泡上,送到每个人的眼前。
“啪。”
容逸蹲在角落,伸手戳破眼前的泡泡,罗画月和张海洋愁眉苦脸地蹲在她左右。
他们像三个缺乏快乐的叫花子,和欢腾的气氛格格不入。
罗画月盯着眼前天堂般的景象,瞳孔中逐渐被彩虹的绚烂占据。她站起身,向那片欢乐的海洋伸出手去——
容逸伸手,猛地把她拉坐在地上,张海洋拎起旁边水桶,当头浇下:“姑娘,清醒点!”
罗画月半身湿透,眼神陡然恢复清明。她抹一把脸,颓丧哀叹:
“沉迷是快乐的,清醒是痛苦的。啊,多么痛的领悟!”
他们两人习惯性地遵从容逸的决定,即使是在神志不清时,也本能地按照她所说的,交换了各自“偶像”,立刻被那不正常的互动反应吓得冷汗直冒。
理智回归大脑后,他们一刻也不敢在人群中久待。
当他们找到容逸时,她正傻呵呵地抽着不知从哪儿顺来的雪茄,对着天上的彩云吞云吐雾。
两人架着她抢了雪茄后,她眼瞳一会儿五彩斑斓,一会儿暗沉发黑,挣扎了片刻,勉强恢复理智。
三人简单总结了维持神志清醒的关键:
不能看云;
不能参与船上的活动;
不能对眼前景象心生向往。
但是船上的活动太丰富多彩了,哪哪儿都是,每个看起来都是那么有吸引力。为了躲避无不在的诱惑,他们只能蹲在光秃秃的甲板角落,彼此监督提醒着,谁要是又沉迷进去,便由其他两人唤醒。
他们就这样,艰难地捱到了黄昏。
而ice和雷蒙德,自分别后就杳无音信,容逸用小队通讯都无法联系到他们。
他们应该没有按她说的做,而且似乎陷得更深了。
“咕——”
中午没敢去餐厅吃饭,容逸捂着饥饿的肠胃低头盯着甲板,不去注意前方派对上飘来的烤肉香味。
张海洋咽了口口水:“我好饿……”
罗画月:“我也是……为什么今天不像昨天一样,给我送螺蛳粉了?”
罗画月的话提醒了容逸:对啊,他们三个都没吃午饭,从下午就开始肚子饿,按照船的规则,不是应该在他们想吃东西的时候,就立刻送来食物吗!
她转而又一想,他们三人已经清楚了船的诡异,并且时刻注意保持理智清醒,如果此时有美味食物送到眼前,他们敢吃吗?
起码容逸自己,是不大敢碰的。
“是戒心!”容逸说:“我们对船的行为起了戒心,所以它不再满足我们的需求了。”
“或者说,我们的需求有了一个船无法完成的前提:就是这个需求不能是船完成的,否则在我们看来,一切都是陷阱。”
“咕——”
动脑会消耗能量,容逸有了合理的猜测,也更饿了。
“那怎么办?”罗画月抱着膝盖抵在空空如也的胃部前后摇晃,焦虑地说:“我们可以趁不是饭点的时候,避开人群,溜进餐厅偷点吃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