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棠十分乐意裴时寒和孩子交流,便指出来迟迟早早可以吃米糕,裴时寒拿了两小块,给迟迟一块,给早早一块,两个小家伙用两只小肉手接过来,便乖乖地临时备的软榻上吃起来,像两只小仓鼠一样,特别可爱。
“棠棠,你也吃。”裴时寒拿一块苏棠棠最喜欢的桃酥。
“嗯。”
一家人坐在窗子前的软榻上,苏棠棠护着两个小家伙,裴时寒护着娘仨,边吃点心边看着外面无边无际的绿意,嗅着空气中的清香,偶尔逗一逗迟迟早早,听一听两个小家伙奶里奶气的笑声,好不惬意。
他们谁也不知道,就这么坐着吃着玩着,让看到这一幕的人都觉得的幸福,不远处同样坐在桌前吃点心的春桃和两位乳娘眼神不自知地流露出笑意和羡慕。
就在这时候,楼下传来一阵阵的喧哗之声。
“县太爷来了。”
“哎哟,县太爷还真来了。”
“怕不是来找年青人算账的吧?”
“谁知道呢?”
“还带了好多侍卫呢。”
“年青人不会有事儿吧?”
“到底是民斗不过官啊。”
“……”
这些声音纷纷传入了苏棠棠裴时寒的耳中,两个人不受影响地吃着点心,这时候护卫走过来,道:“大将军,际城县县太爷求见。”
裴时寒看看啃米糕的迟迟早早,又看向苏棠棠,苏棠棠明白裴时寒的意思,开口道:“三爷,就让他过来吧,迟迟早早吃东西的时候很专心的。”
裴时寒点点头,冲护卫道:“让他过来。”
“是。”
接着就听到木质楼梯处传来一阵慌乱的脚步声,紧跟着一个身形微胖,穿着官服的男人忙乱地自楼梯口出现,赶紧四处探看。
在看到裴时寒的那一刻腿软了一下,要不是扶着楼梯的扶手,已经摔下去了,他抬起宽大的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整了整头上的帽子,小碎步跑至裴时寒面前,行跪拜大礼道:“卑职武达仁参见镇国大将军!”
裴时寒看都不看县太爷,道:“没想到武县令还认得我?”
县太爷额头上的冷汗直冒,却不敢擦拭道:“镇国大将军英勇神武,为国为民,天下有谁不识得?”千穿万穿,希望马屁不穿。
可是裴时寒只接受苏棠棠的吹捧,别的一概不听,冷冷地开口道:“可是你的外甥却不识得,不是吗?”
县太爷心下一骇,赶忙道:“卑职外甥有眼无珠,是该好好教训,卑职在过来时,已经派人去清水州请符知州了,相信一会儿符知州就会来到。”
裴时寒凉凉地问:“武县令这是推责任吗?”
县太爷吓的身子一抖,道:“卑职不敢!”
“在你的管辖之内,纵容畜生伤人,不但不知悔改,反而仗着你际城县县令的身份,随意打骂老百姓,这是谁的责任?”裴时寒的声音并不高,却有一种强大的压迫感。
县太爷身子已经控制不住发抖了,心里把符知州一家子恨惨了,他们在清水州为非作歹也就罢了,偏偏来他际城小县闹腾,他只得连连磕头赔罪,头也不敢抬。
裴时寒知道县太爷是个有能力也爱民的小官,但是在面对亲情和权贵时,立场却不够坚定,裴时寒让他跪了一刻钟,道:“起来吧,既然来了这天际城,就在这天际城吃顿午饭。”
吃午饭?
怎么好好的又吃午饭了?
县太爷搞不懂裴时寒的意图,心里更害怕了,陪着裴时寒坐在饭桌前,屁股下面坐的不像是凳子,像钉,是那种尖锐的钉,坐的他忐忑不安,仿佛心脏下面悬根针一样。
他暗暗看裴时寒一眼,也就看到了裴时寒身旁的苏棠棠,他也认出了苏棠棠就是皇上亲封的苏大夫,这夫妻二人都是太上皇和当今皇上身边的红人,心里知道这下不但自己要完了,连符知州一族也要完了。
他心里发苦又痛快,他早就看不惯符知州一家的作派了,可是他人微言轻,无可奈何啊。
“武县令吃菜啊。”裴时寒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