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那天起,顾知白就再也没有见到夏未知了。
在他的记忆里,那是一个多事之夏,天气特别的炎热,雨水总是淅淅沥沥下个不停。
在芜山敬老院事件曝光后,敬老院严查了一段时间,相关人员都被撤职,敬老院也被关停。
激愤的民众希望警方找到夏未知,可是这个魔女就那么消失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随后,519案被高层干预,施压暂停查访,档案永久封存,专案组解散。
一切,好像就那么无声无息地结束了。
初秋的夜晚,照例有很多人在他们租住的房间里进进出出,郑淮安的邪恶世界,终于初现了雏形。
有一晚,最后离开的人是邵金庭。
夜色深沉,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他拿了一把伞出来,看到了在楼门口屋檐下抽烟的顾知白。
邵金庭走近了他,得意洋洋地对他笑着说:“现在,专案组已经解散了,我看,你还是老老实实地和我们在一起吧。”
顾知白弹了一下烟蒂,他一直不喜欢这个男人,他给他的感觉,像是一只被拴住的贪婪疯狗。而邵金庭大概也是看不惯他,他听到他不止一次和郑淮安质疑他。
顾知白可以听出他语气里的不怀好意,他目不斜视,把他视为空气,装作什么也没有听到。
“听说还是多亏了你的消息,郑淮安搭上了市里的大人物呢,郑淮安带着一份证物和一百万去见他,就把事情搞定了。”邵金庭往前走了一步,压低了声音,笑着对他说,“大人物出手果然是不一样的,网站已经被彻底地删除了,任谁也查不出来一点线索,敬老院的案子也已经单独拆分出来,转给了别组调查,连你在519一案档案里的状态,都从失踪改成了死亡……”
顾知白吐出了一口白色的烟,他转头看向眼前的男人,判断着他说的话的真假,然后他对他道:“其实夏未知已经死了。”
邵金庭顿时像是被踩到了尾巴,眼圈红了起来:“你小子他妈说什么?”
顾知白冷冷道:“她那天根本没有走出敬老院。”
邵金庭急了:“你他妈胡说八道!我在车站接应来着,我明明远远看着她上了车,还冲着我挥了挥手。而且警方都没有找到她!”
“那是郑淮安骗你的。”顾知白笑了,“你站得那么远,根本没有看清,那个女人是不是夏未知……”
“不可能!他不可能杀了夏未知!”邵金庭摇头道。
顾知白耸肩道:“他们之间有矛盾很久了,也许他从开始就没有想要救她,也许他把她作为了筹码。”只有夏未知永远消失,芜山敬老院才不会被关联到519一案去,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才是安全的,她被牺牲掉了。
对于深爱着夏未知的邵金庭来说,真话就是这么让人难以接受。
邵金庭的额头出了一层薄汗,他的拳头打了过来,顾知白往后撤了一步,但是还是打掉了他手里的烟,邵金庭自己也踉跄了一下,险些没有站稳。
顾知白道:“你可以去问郑淮安。”
邵金庭愣了一秒,然后往后缩了一下肩膀:“我会去找到答案的,顾知白你给我记好,我早晚有一天会弄死你!”
邵金庭深吸着了一口气,狠狠瞪了他一眼,离开了。
顾知白笑了一下,终于有了那么一丝报复的快感。可是随后他消化着邵金庭的话,眼眸暗淡下来,他已经等来了他的答案。
尽管结果是他早就已经预知到的。
他能够看清楚很多的事情,预算出很多结果,可是一旦事情牵扯到了自己的身上,他就总是会做出错误的判断和选择。
因为他还有心存希望。
顾知白知道,事情已经结束了,对方已经和郑淮安言和。那些人不遗余力动用权利去抹去那段历史,而最近的策划来看,郑淮安也准备息事宁人,招兵买马,先进行各种的发展。
519案再弄大,对双方都不利,最好的方式就是盖棺定论。
芜山敬老院的案子拆分,否掉了夏未知和519案的关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