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抚摸了自己微鼓的肚皮,小声跟肚子里的崽崽说道。
「跟你爹告个别吧,以后,山长水远,不会再见了。」
许承泽在远离雍京城三公里外的杏花巷接应了我。
在此处,远离人迹罕至的闹市县衙,城郊风景秀丽,不远处便有湖光美景和耕田交织,十分闲逸。
住了大约四个月左右,我也彻底显怀,每隔几日,许承泽便送些果蔬ròu类过来,还买了个丫头给我做饭洗衣之类的。
叫夏满。
「市街可有什么传闻?」
我半是试探,半是闲聊地询问着买菜回来的夏满。
小丫头傻乎乎的,回答我:
「奴婢听临街做典当生意的珠娘子说过,说雍京城里有些乱呢,永恩候占了朝政,连带着贵妃娘娘在后宫也兴风作浪,好大的派场。」
「是吗?」
我突然有些心慌,舅舅僭越朝政,圣上的处境岌岌可危。
虽说舅舅是文臣世家起身,但武艺了得,心思缜密,若说对上头的位置没有渴望也不可能,人都有私心,他若继位,那傅闻音——
岂不是太子?
「啊—」
我越想越害怕,连带着崽崽在肚里踹了我好几脚。
果不其然,许承泽一日连夜赶来送衣物布匹时,面色沉重。
「岁岁不好了,宫里找不到你的尸体,贵妃下令全城寻你,生要见人,死要见尸。」
「你同贵妃,何时有如此大的仇恨,他竟要置你于死地!」
许承泽越说越愤懑,随即命夏满进来打包好我的行头,面带歉意。
「岁岁对不住了,你又要奔波劳累一段日子了。」
「京郊往西走半日便能到我家旧宅。那里有我的爹娘,我已经连夜写信告诉他们,你是我的妻,需要回去养胎。」
我连连道谢:「大恩大德,岁岁没齿难忘。」
他连夜雇了马匹送我出城,我特意抹了灰粉,扮作了农妇模样,阿满则扮作了我的女儿,一同上车。
颠簸中马夫停下,到了城门。
城门处果真严格了起来,看守的侍卫挨个查验经过之人的容貌,幸亏我有所装扮,提前做了掩护。
「行了,走吧。」
侍卫看了我灰扑扑的样貌,嫌弃地摆摆手。
就在我长舒一口气时,马车外突然传来一声熟悉到骨子里的冷清嗓音。
「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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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瞬间头顶发凉发紧,只觉得浑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