夹在这对父女俩中间的裴元相当心累:“看看你们俩这幼稚样儿吧,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么?非要吵架?”
司徒朝暮理直气壮:“我没吵架呀,是我爸跟我吵的!”
司徒庆宇比她还理直气壮:“我也没吵架啊,一直都是心平气和的。”
司徒朝暮:“……”就您,还心平气和?
“那我也是心平气和的!”司徒朝暮既不服气又振振有词,“我情绪超级稳定!”
裴元长叹一口气,只觉得聒噪:“行了行了,你们两个从现在开始都不许说话了,全听我说!”
司徒朝暮哼了一声,不服气地抱住了胳膊,别过了自己的目光,不再看她爸了。
司徒庆宇也哼了一声,一脸愤懑地坐在了餐桌边的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嘴角冷硬往下耷拉着,坚决不去看自己闺女,心说:你不看我,我还不看你了!
裴元站在父女俩中间,如同断案判官一样,以一种不偏不倚的语气发问:“朝暮,你先说,你跟那个男孩儿是什么关系?今天你们俩是去干什么了?”
司徒朝暮:“我刚不都说了么?还没关系呢,就是随便在湖边走走,还被你俩发现了。”
司徒庆宇:“哎呦?你还遗憾上了?”
司徒朝暮:“你根本就都不懂!”
司徒庆宇:“我怎么就不懂了?”
眼瞧着这对父女俩又要吵架,裴元赶紧出声制止:“好了!都打住!”等到俩人都偃旗息鼓之后,裴元才再度开口,继续询问女儿,“你再说说,那个小伙子现在是做什么工作的?什么学历?家里情况怎么样?”
司徒朝暮心说:做人口调查呢?
瞧她一脸不情愿,裴元又温声劝道:“有妈在呢,你怕什么?你只管说出来,让你爸听听,也好让我们俩放心呀!”
司徒庆宇当即一摆手,态度坚决斩钉截铁:“不用说,我一个字都不想听,我也不想去了解他!”
裴元蹙眉,无奈道:“你这人,怎么这么固执呀?先听孩子说说嘛!”
司徒庆宇没再说话,却始终板着脸,眼神不屑又无所谓,似乎是在说:你爱说不说,反正我是一点都不想知道。
这,就是事业单位小领导们的高明之处,一个唱白脸,一个唱红脸,完美无缺地打着配合,让司徒朝暮进退维谷、无计可施,只能一五一十地回答:“大学本科;家里情况、嗯、暂时挺简单的;现在是刀匠,啊不,是刀具锻造与设计大师,还能参与古兵器的鉴定与修复。”
司徒庆宇一愣:“打铁的?”
司徒朝暮的眼睛瞬间就瞪大了:“什么嘛!人家都说了都是刀匠!刀匠!非遗传承你知道么?中华传统文化的继承者!怎么你嘴里就成打铁的了?”
司徒庆宇:“打刀的不就是打铁的么?我说错了?”
司徒朝暮:“……”
有色眼镜!
你就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
司徒朝暮超级生气,严肃又认真地重申:“我再说一遍,人家是正儿八经的刀匠,有着一身本领的!”紧接着,又特意补充了一句,“人家还不只会锻刀呢,还会武术,可厉害可厉害了,师从紫袍道长呢,经常去剧组里面当武指。”
司徒庆宇一个字都听不进去:“你见哪个有着一身本领的正经小伙子留着一脑袋长头发?”
司徒朝暮:“……”偏见!就是偏见!
“留长头发是人家的个人习惯。”司徒朝暮拼命解释,“他从小就留长头发,就和女孩子留寸头一样,是一种正常的选择也是一种不畏世俗的勇气。总不能因为人家的风格独特,就说人家不正经吧?这不是落后思想和刻板印象么?”
司徒庆宇一边摆手一边没好气地说:“反正不管我说什么你都有理由反驳我。”但其实他也不是戴着有色眼镜看人,更不是刻板印象,就是单纯地气不顺——小的时候一个一口个“爸爸、爸爸我最爱你”,长大后为了个臭小子跟她爹犟嘴,这谁受的了?
司徒朝暮心里的气也挺不顺,感觉根本就和她爸说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