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封信上她说熙儿已经会翻身了,并且掌握得极好,夜里尤其不安分。陆崇察觉到一丝不对,阿璎这是把熙儿接到他们的大床上住着?
若他不早些回去,在家里的地位愈发岌岌可危。
陆崇才要提笔回信时,突然意识到以阿璎的聪慧不会猜不到自己的想法,她就是故意的。
思及此,他眸中的笑意更深了些。
“皇上,秦副统领回来了——”听到梁正芳的通传声,陆崇停住了手上的动作。
等秦自明进来时,手中捧着一个略显破旧的木盒,然而已经被清理干净。
“皇上,臣寻到了这个匣子,只是没办法打开。”他将盒子送到天子面前,解释道:“这种机关若是强行撬开,里面的信也会一并毁了。”刚看到它,陆崇一眼就认出是沈越的旧物。
这是他偶然从集市上的古董铺子所购,设计格外精巧,盒子一分为二,上面铺着一层特殊药液,若是强行打开,药液流到下层会将里面的东西腐蚀。
沈越觉得新鲜,跟他要了过去。
看着木盒上熟悉的纹理,陆崇抬手轻轻拂过,耳边似是响起少年爽朗张扬的大笑。
他停顿了片刻,按着记忆中的顺序,在木盒的凹槽处按了几下。
听到“咔哒”一声,木盒被他打开。
里面放着一封信。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了响动声,说是有一批黑衣人正在朝庄子围攻过来。
陆崇将信拿在手中,将外面的事交给了陆桓和秦自明。
“既是有人想要朕的性命,拿着母虫的人就在附近。”陆崇吩咐道:“自明,你安排一队人趁乱将他找出来。”
两人领命而去。
梁正芳和秦自明垂首候在一旁,对信上的内容又是好奇又是隐隐担忧——这个秘密让沈越付出了惨痛的代价,那么天子能否承受?
正当梁正芳悄悄离开去请刘太医过来时,陆崇已经拆开了信封。
从中掉落出两封信。
一张对折的信纸明显更新些,另外则是一张薄绢,已经泛黄。
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正是沈越所写。他在信上说他从未背叛过,当初他发现四皇子手中有关于陆崇的秘密才假意投靠,本以为陆峻只是拉拢他,却未曾料到陆峻竟想用他来害陆崇。
他想尽方法才拿到那个秘密的关键证据,本想亲手交给陆崇,可他已感觉到危险,特意留了一手。
他还特意叮嘱陆崇看完后要冷静,最好直接找天子解决。
看到这儿,陆崇心里已经隐隐有了猜测。
他说的天子是先帝,而他也是知道的,先帝并不喜欢自己这个儿子——
陆崇定了定神,打开了那张薄绢。
上面是清秀的陌生字迹,看开头是写给先帝的。陆崇看了两句后发现,这信不是用墨汁,而是用血所书——
悄无声息回来的梁正芳知道这便是那秘密的关键,下意识屏住呼吸,偷偷去看天子脸色。
这些日子来天子因为“梦生”有发作迹象本就脸色不好,他发现天子那张俊美的面庞一点点血色褪尽,他心头有了不好的预感。
陆崇缓缓将薄绢放下。
还不等梁正芳开口,只见天子身子突然一颤,竟是一口鲜血喷出。
“皇上!”梁正芳吓坏了,连忙去扶住陆崇。
好在刘太医已然赶了过来,看到陆崇唇角的血痕,唬得他几乎以为“梦生”发作了。这几日明明用药镇压住了,为何不灵了?
当刘太医诊脉时,才发现天子是急火攻心才吐了血。
刘太医给他送上了药丸,苦口婆心的劝道:“皇上,您情绪不宜过于起伏过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