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曜在“咕噜咕噜”的下水声中,闭了闭眼。
绷紧的肩肌缓缓下落。
良久后,他换好衣服出了浴室,推开沈珩房间的门。
屋里没开大灯,沈珩坐在台灯前,背对着翟曜做题。
宽平的肩膀挡住一部分台灯的光,明明是暖黄色,却透着股凉飕飕的寒意。
翟曜喉结滚动了下。
“你听我说。”
沈珩没回头。
“我不是要自杀。”翟曜难得有耐心,“真要自杀也不会选那么傻逼的方式,根本死不了。”
沈珩还是不回头。
“我就是,就是不愿意七想八想的。”
“几次了。”
“什么几次?”
“把头埋进水里。”沈珩手中的笔停下,“你最近洗澡的时间总是很长,早上洗脸的时候也是。还有晚上,有几回上厕所的时候。”
翟曜抿唇,不说话了。
“谁告诉你这样就能不瞎想。”
“百度。”翟曜只想快点结束这个话题,“上面说大脑在缺氧状态下就会暂时变空白。”
沈珩又不吭声了。
桌上的台表“滴答滴答”走着。
翟曜在这难捱的沉默中逐渐没了耐心。
刚要说还能不能复习,台灯突然被沈珩“啪”地按灭。
屋里顿时陷入一片黑暗。
“你干什…”翟曜话音未落,整个人就被一下推到了墙上。
他倒吸口气,下一秒被堵住了嘴。
没有往日的温柔和故意逗弄,这个吻落得极深,甚至在他舌尖上饱含惩罚地咬了下。
翟曜疼得皱起眉,对方却又马上放缓力度安抚。
如此反复了不知道多少次,丝毫没有停止的意思。
翟曜觉得氧气在被不断往外挤压,这感觉和将头埋进水里很像,又完全不一样。
前者是明显的窒息,后者却是在每次即将陷入混沌时突然给一口氧气,又再次被掠夺殆尽。
如此周而复始,直至他筋疲力尽,最后连站着的力气都没了,只能抓着沈珩的胳膊,勉强撑着。
唇齿间带着一股淡淡的铁锈味,也不知道是谁的嘴唇被刮破。
翟曜在漆黑的房间里急促地喘着,耳边的人低沉沉对他说:“下次别查百度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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