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胥剑装死。
它是顾袭清的本命剑,所见便是顾袭清所见,也能感知到顾袭清的一些情绪。但方才正是因此,放了时夭去找顾袭清闹出了乌龙,这会儿极胥剑生怕自己又被时夭拿捏,索性假装听不见。
“和你主子一样难搞。”
时夭嘀咕道。
她稍微察觉到境况并非那么凶险,狐狸尾巴便高高翘起,敢小声哔哔顾袭清的不是了。
可谓是审时度势的能人了。
极胥剑很想为顾袭清打抱不平:若不是时夭,顾袭清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样?任谁看到现在的他,想必都会不可思议,感到陌生。
可是它是顾袭清的本命剑,深受主人影响,没办法严苛地责怪时夭。
况且,况且这次是时夭自己主动出现的——光这一点理由,极胥剑便深刻地感受到了主人的动摇,自己也被影响着软化。
甚至违背了顾袭清厌恶别人夺走时夭注意力的规矩,同她说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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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了殿内,时夭在前,极胥剑在后。
看到时夭走到床榻的位置,极胥剑笔直地落回地面上原先的那个裂缝,好一副岿然不动的气势汹汹,结界随之展开。
时夭:“……”
多少有点掩耳盗铃的意思了。
手镯依旧保持着破碎的状态,时夭很确定她搞不定这东西,而所谓的要工具不过是她试探顾袭清态度的方式——这可不是门外汉找对了工具就能修复好的东西。
显然,顾袭清没有她预想的那么凶残,但他十分重视这枚镯子。
这件事没得商量。
时夭认真开动大脑想了好半晌,忽然变回原形,九条蓬松的大尾巴张扬地在半空轻微摇晃,她用爪子一把拢住三条,正要动作,忽而警惕地看向极胥剑。下一秒便跳起来到床帐后鼓捣。
极胥剑:“……”
时夭折腾了许久,摆弄手镯时还是坐在床上背对着外面,颇为神秘。
“好了!”
天近黄昏,时夭将东西藏在袖子里,站定在极胥剑前,“我修好镯子了,顾袭清人呢?”
极胥剑晃了一下。
分明能说话,但它这次打死都不会再开口了,没有谁比它更清楚顾袭清当下的心境。
“又装死。”
时夭不大爽快地曲指弹了下剑柄,直截了当地道,“那你把结界解开,我去找顾袭清。”
极胥剑挣扎了一小会儿,根据情况客观地判断后,还是抽出了剑身,打开结界。
顾袭清魔化后连它这把本命剑都不愿意用,理智全无,只要想想他有可能变为其他魔种那般只知嗜血的怪物,极胥剑就接受不了。
时夭跟着极胥剑绕了七八个拐角,等眼前的景色开始肃穆荒凉,她瞬间就警觉起来,不动声色地和极胥剑隔开了距离,免得被它阴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