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袭清的皮相着实不错,凑近了看仍然无懈可击,可称得上是毫无瑕疵的上品美玉。时夭趁势揪他脸颊,他仍旧不动如山眉目如画。
她的手指向下,停在他脆弱的咽喉处,有那么一瞬间想过按下去,但临到头只变成一点轻忽到好似羽毛拂过的力道,比起威胁,更像是若有似无的引|诱。
时夭看见顾袭清的眉峰似乎动了动,她亦扬了扬眉,指尖轻轻在他脖颈边缘缠绕,感受着他颈侧加快的脉搏跳动。而后,堪称温柔地在他喉结上落下一吻。
她的指尖同时触碰到他的胸膛,随即被一股大力攥住了手腕。
顾袭清缓缓睁开眼,眼中隐有异色,平静下似有暗流涌动:“你在做什么?”
时夭单手撑在他肩膀上,半点不怵,笑眯眯地道:“你看不出来吗?”
她的眼型是标准的狐狸眼,笑起来时风情尤甚,满是潋滟春色的柔软妩媚。
顾袭清闭了闭眼:“修士入定参悟,随便搅扰可能会伤了你自己。”
时夭转头看向即将消散完毕的剑气:“你的剑气都会绕开我,我才不会被伤到。”
那你就不怕我心神散乱、真的走火入魔吗?
顾袭清没有将这句话问出口,他知道时夭的答案不会让他满意。
她的心思昭然若揭,含着一丝并不明显的恶意,大概是巴不得他出事,又不好做得太明显。
“如你所愿。”
顾袭清含混的字句淹没在两人的唇齿间。
时夭下意识地挣了一下,很快就被顾袭清有别于平日的强硬举动制在身下。她也不算是没有预料,只是惊讶于顾袭清居然肯不学无术地跟她一起胡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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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办道侣大典所需的东西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云外蓬莱的人显然没有相关经验,想帮着操持都颇为生疏,时夭又是个不管事的主儿,所有的事自然落到了顾袭清的身上。
可顾袭清处理起来竟也不慌乱无序,娴熟得仿佛演练过上百回。
时夭唯一需要操心的事就是嫁衣。
顾袭清问她喜欢什么款式,当时她说不出个所以然,但等真的看到了成品,她又觉得有哪里怪怪的。这次确凿不是她故意找茬,实在是她活了这么久也没有亲眼见过谁成亲,自己更没动过念头,很是生疏。
她稍有迟疑,顾袭清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主动问她:“觉得哪里不合心意?”
“裙摆和领口,太死板了一点。”
时夭手指抵着下巴,“而且没有很华丽的感觉,我喜欢盛装。”
顾袭清看着这件绣金线缀明珠的嫁衣,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确实素淡了些。”
过来帮忙送东西都桑绪宁:“……?”
你们夫妻俩眼睛也有问题是吧?
为道侣大典所做的准备足有数月之久,时夭掐着时间数日子,觉得再细致拖延些,半年都要过去了。
为着这件事,时夭总算是把云外蓬莱为数不多的人见了个遍,但素日表现得也愈发恹恹,半点提不起精神的样子,成日除了小半的时间清醒,大部分时间都在昏睡。
“你近日乏得厉害。”
顾袭清来到床边,顺势落座。
时夭的一只手来露在外边,听见他说话的声音胡乱地在半空挥了挥,意思是让他别吵。
薄纱顺着手臂扬起的动作滑落,露出一截皓白的小臂。
顾袭清捉住她的手放回被子里,想到了什么,指尖往下,搭住她的脉搏。
“!”
时夭顿时睡意全无,半个身子都窜起来了,“你干嘛?”
顾袭清难得踌躇:“我试试你的脉,或许……”
“什么或许!”
时夭猛地把手拿开,“我才没有怀孕!”
她反应超出预料的激烈,顾袭清面色淡了下去,只是望着她,一时间没有说话。
时夭知道自己这反应多少有点应激了,将错就错,不依不饶地拍开顾袭清的手,佯装不耐难受地道:“生个半妖出来,你知不知道半妖极易夭折、很难将养?而且先天不足,人不人妖不妖的,以后还不知道要受多少欺负。我才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