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袭清颔首:“劳师兄挂心。”
桑绪宁拱了拱手,率先转身离去。
片刻后,他停了步子回望,果然见到这两人拉扯着在山道上别扭前行的身影。
时夭不想被顾袭清攥着手,但是变脸太快容易引起怀疑,她一边小幅度地挣扎着,一边同他商量:“好端端地走着路,你干嘛也要擒住我的手,我还能跑了不成?”
顾袭清的声音比她平和许多:“这叫握,不是擒。”
这两者之间有什么区别吗?
时夭眉心纠结,反复地看了看两人交握的手,只好换个法子:“你能不能松开一会儿,我手都被你握疼了。”
顾袭清手下意识地松开了点,但还是没有完全放开她。
时夭:“……”
她不痛快了,自然不能让顾袭清安然。要么是走得快了,非要被顾袭清拉住补课;要么就是耍赖停下来不肯走了。
就这么一点路,于修士而言微不足道,他们两个偏偏纠缠得仿佛是在走什么难得崎岖险路。
桑绪宁收回视线,不由得摇了摇头,似感叹似惊奇:
“顾师弟居然还有这一面啊。”
情爱着实奇妙,足以使寒冰化春水。顾师弟那样冷心冷情的性子,两次都匆匆赶来,生怕她一错眼就不见了似的,紧张戒备得慌了神。
当年师父曾说过,顾师弟本性坚毅纯善,然心有执念易成心魔。大约这位九尾狐姑娘,便是来救他破执念的人了。
“你和桑师兄说了什么?”
走出了一段路,顾袭清开口问道。
时夭已经放弃挣扎,闻言懒懒地讽笑:“你师兄不是都说了。怎么,你不信他的?”
顾袭清面不改色地道:“我信,但是我要听你亲口说。”
“你不如直接说不信我好了!”
时夭干脆地道。
“我倒是想信你。”
顾袭清顿了顿,抬眼望着率先迈上两个台阶的时夭,眼睫垂落的一片阴翳连天光都无法驱逐,“譬如此刻,你说我该信你么?”
时夭哽了一下,历数过往种种,她确实没什么信誉。
“你信不信的,我哪里管得上。”
她嘴硬着,加快走了两步,又被顾袭清追上。
寂静无人的山道上。
他自后拥紧了她。
“信与不信,亦是无甚所谓了。”
顾袭清喃喃。
横竖他只要牢牢地困住她,将她留在身边,其余的也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