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曦华宗有那么丰沛的灵气,她舍不得。
“我是跟着你过来的,不是为了什么东西。”
时夭深深垂首,声音放轻了,“不想让你知道是我,所以就用了幻容丹。”
顾袭清:“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时夭声音越来越小,“我看到有异动,就跑过来看看。这个东西看着就不是凡品……我想拿走。”
短暂死寂。
顾袭清提醒她:“你是提前到的。”
时夭背脊一僵,才说:“你和薛师兄下棋的时候,我看到了,也看到了传回来的信。我想比你们先到,但是这里的精怪太强了。”
顾袭清轻轻摇头:
“说不通。”
时夭蹙眉抬首,撞进他眼底暗色的海洋。
令顾袭清讶异的是,分明她处于下风,可是眼神中却自然而然地流露出一种责备与嗔怪,就好像在说:
你怎么能这么对我?
这短暂的对视不知为何引发了鹤梦的怒火。
分明她前一刻还是心虚的乖觉,下一秒陡然爆发,剧烈挣扎起来要甩开他的手:“说不通就算了!你直接带我去见掌门好了,要怎么惩罚我都认了,谁要受你盘问啊!”
绝对不能闹去掌门那里,事情闹大了万一彻查对她半点好处都没有。
所以,她不能表现得心虚,越理直气壮、有恃无恐越好。
鹤梦是个娇纵又坏脾气的人,就像她原来在嵊宿山上一样,该是她最得心应手的事。
她这般胡作非为地发作起来,顾袭清要制住她还无从下手,她甚至听到了他嘴里轻轻地“啧”了声,感到颇为棘手似的。
顾袭清:“要如何处置你,确实该由掌门来决定——”
他的话硬生生止住了,只因为看见鹤梦正在无声地哭泣。
她性子倔得很,又一贯骄傲,哭起来都悄无声息,嘴唇抿得死紧,半点声音都不泄漏出来。眼泪却像是断了线的珠子,一颗接一颗地下坠。
“我不甘心……凭什么啊,我和你一同进的宗门,你比我强那么多。”她小声抽泣着,“不管是师父还是其他长老,都说你天资卓绝,所有人都注意你!”
顾袭清了然:她是起了嫉妒之心。
不料她接下来的话却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
“为什么那么多人都要注意你!我不甘心……我不甘心你出现在那么多人眼前,你只能属于我一个人!”
顾袭清:“……?”
他是不是听错了什么?
时夭冷冷地看着他,用一种饱含嘲讽与理所当然的语气道:“怎么?觉得很恶心吧?你以为我很想这样,我比谁都觉得这恶心!”
顾袭清默了默,摇了下头,却不知是为了什么:“你若要抢这东西,就不该要提前来处理这件事。”
这两者之间是矛盾的,动机相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