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小姷微微点头。
他们绕着大殿往后方走去。
墨染没有急着说话,等来到一处球形藤蔓前,他轻轻抬手触上了一根蔓枝。
球形藤蔓突然像蚌壳似的对半展开,露出了中间悬吊的一张藤椅。
“少主可还记得此处?”墨染侧身看向甄小姷。
甄小姷缓步上前,有蔓枝很亲昵地延伸过来,她熟稔地用指尖轻碰蔓枝,眉眼间已浮上了浅浅的笑。
“怎会不记得,这株藤蔓是我母亲在世前为我种下的,年少时经常在这里玩耍修炼。”她走到藤椅前,转身坐下,微微荡了起来。
墨染看着她,眼里也尽是追思。
曾经那个总是唤他“墨染哥哥”的少女不知不觉中长大了,也变得稳重了。
她的眼眸依旧清澈。
可她却不再亲昵地唤他“墨染哥哥”。
“汐洇。”墨染走到藤椅旁,抓着藤条轻轻推动着藤椅,喊了声她的本名。
甄小姷微微歪头看他,“嗯?”
“你未断绝上一世轮回的因果,可是因为想借着那宗道君的身份,助主上完成重返沧澜界的计划?”墨染看着她的眼睛。
“之所以不断绝……”甄小姷顿了下,“是因为我不想断绝。”
听到她平静又坚定的回答,墨染抓着藤条的手扣紧。
“你们认识不过两载,如此短的时日,根本不够去真正了解清楚一个人。”他语气略显沉重。
“原来还只有两载啊,倒感觉像是认识了许久。”甄小姷感慨了一句。
她语气越随意,越是彰显与宗郢的亲近。
墨染唇绷直。
好一会儿,他轻轻问了一句:“在少主心里,墨染千年的守护还不及宗道君这两载的陪伴吗?”
甄小姷微叹了声,“这不一样的。”
“你在我心里是可同行的伙伴,是值得信赖的兄长,而他在我心里,是能让我魂牵梦绕,甘愿用自己性命去成全的存在。”
墨染垂下了眼眸,长长的睫羽掩去了眸底的悲凉。
“嘎吱——”枯叶被踩碎的声音响起。
甄小姷抬眸看去,宗郢正踩着地上的枯叶缓步而来,他正看着她,眼尾染上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