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边思考着福尔摩斯在街头游荡的时候晚上会住在哪,边走出了白教堂。
伦敦是个并不小的城市,你无所事事的乱逛让它显得更大了。
伦敦的清晨远比夜晚美多了,西装革履的人群走过干净的街道,你看见鸽子飞过哥特建筑的塔顶,窗户像紫水晶一样闪烁着。
马车无声碾过翘起的板砖,打着天蓝色蕾丝伞的女士穿着有宽大裙摆的复杂服饰,她矜持地走下马车,和朋友踏入了一家装饰精致的花店。
你收回目光,失礼的挥开在广场木椅上歇息的鸽子,然后解开大衣的纽扣坐了下去。
面前的喷泉里树立着一座丘比特雕像,水流像桥一样飞泻下来,在阳光下闪着五颜六色的光芒,像是从孩子模样的爱神手里丢出的宝石一样。
人流量渐渐增加,你觉得有些奇怪,起身在这个广场上转了一圈,在靠近繁华街道的花坛旁看见了刻着“罗素广场”的石碑。
你听到了若有若无的钟声,以及不知道从那条街道上传来的吹笛声。
这一切让你想起一首诗,你循着人群看向那栋建筑,你期待自己可以看到黄色的郁金香。
大英博物馆在新牛津大街北面的罗素广场,这个世界上最著名的四大博物馆之一你以前还没有来过,据说这里有个非常闻名的东方艺术文物馆。
你看了下手腕上的表盘,正好十点一刻,博物馆已经开门了。
大英博物馆是非常典型的古罗马柱式建筑群,线条充斥着古罗马斗兽场一样的狂野风格。
你走进去,在衣香鬓影里看到了不少对着艺术品夸夸其谈的英国绅士,用炫耀国家战利品的口吻。你猛然想起现在是十九世纪,纵然是虚假的世界,这个微妙的时间点也让你兴致缺缺起来。
“还不如去寻找黄玫瑰。”你无趣打了个哈欠,懒得在这些虚假程序面前掩饰自己的厌烦。
不到五分钟,你又回到了罗素广场。
你绕过可爱的丘比特,看见自己之前坐的椅子已经被别人占据了。
那是个高高瘦瘦的男人,穿着沙色的风衣,他的扣子是用牛角做的,脚上踩着的马丁靴看起来很结实。他用牛仔帽盖着脸,舒展着四肢仰躺在阳光下,像个从远方赶来的风尘仆仆的牛仔。
你饶有兴致的打量了他一圈,目光停在牛仔毛绒绒的卷发上,又滑向他抓着帽子的修长手指。男人的右手指节上有一层厚厚的茧,那个位置不像是莫兰上校那样摸抢的好手,而是玩某些乐器的艺术家才会有的,比如小提琴。
“先生,有荣幸和您同坐吗?”你毫不犹豫的出声打招呼。
他动了动,从帽子下探出的目光像鹰隼一样锐利。对方在打量你,用那双有些冰冷的蓝眼睛,透彻得似乎要扒开你由程序组成的躯壳,看到你的思想和灵魂。
你坦然得站着让这位侦探打量,毕竟你就是个平平无奇的社会友好公民,顶多只是倒霉了点。
“噢,当然可以。”他收敛了目光,当他不在专注思考的时候,神情就变得懒洋洋的。他戴上了帽子,往旁边坐了坐,让出一半的位置给你。
“事实上,如果你注意到了的话,大约十几分钟前我就跟在你身后了。”他看着你坐下,突然出声。
“你是在找谁?”他的语气咄咄逼人,连语速都突然快了起来,“你看起来不像个无业游民,或者依靠家族庇护的二代,从行为气质来看很明显受过规范的高等教育,而且是集体性的。某个领域内的专家,大概率是一些基础科学领域,比如哲学…”
他的脸上露出一些不带恶意的厌烦,你差点笑出来,毕竟众所周知,福尔摩斯的大脑里从来不留没有用的知识,而教授所擅长的数学和文学哲学之类恰在这一行列。
“你的行头轻便,看起来早有准备,专门往人群聚集的地方走,嗯…看来你似乎对我有所了解。”他的演绎推理告一段落,那双阳光下非常漂亮的眼睛盯着你,似乎不太明白你对他的了解是从何而来的。
你一直保持着某种愉悦的心情欣赏着侦探的推理,这种心情大多数推理小说迷都可以体会,那就是看见偶像的心情。
对方的话音一落,你就开始热烈的鼓掌。
侦探被你吓了一跳,从沉思中惊醒,莫名其妙的看了你一眼,似乎想吐出什么失礼的话,最后又收回去了。
“是数学教授。”你毫不心虚的把教授的职业拿来用。
“噢,方向有点错误,不过这不是什么大问题。”侦探从风衣口袋里掏出烟斗,他习惯性的朝椅靠上磕了磕,正准备点燃烟草,却突然回头看了你一眼。
“好吧,看来你不太喜欢别人在公共场所吸烟。”他把烟斗又放了回去,双手焦躁的搓了搓。
你惊讶于福尔摩斯的绅士,因为bbc版年轻卷福的性格太鲜明,你都快忘记了十九世纪的侦探是个非常有风度的绅士了,只在熟人面前才会展露自己一些不算糟糕的个人特色。
“很好,教授,”侦探这么喊你,他用来掩盖真正外貌的陌生装扮下,只有那双眼睛鲜明浓烈,“那我们现在可以讨论一下,让你像无业游民一样走过了大半个伦敦,专门找到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心里一动,打趣着回道:“或许只是为了听你弹琴而已,侦探。”
作者有话要说:这里工藤优作为原型的福尔摩斯,我直接按原著福尔摩斯的性格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