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管你什么狗屁理论什么狗屁爱情,这和我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要因为你的判断去死?!
沈轩恒将放在桌上的双手垂下。
他的指尖微颤,像是极力压抑着什么。
他极力压抑着自己差点说出口的反驳。
他居然被时翡带入戏了!
当沈轩恒脑海里凭空浮现“台词”的时候,时翡的台词也脱口而出。
“会枯萎的花朵,会破碎的蝴蝶,会腐烂的动物……所有美好只要做成标本,就能将它们的美丽凝固在世间,永远不会褪色。
我收集过最娇艳的花朵,最美丽的蝴蝶,最可爱的动物……你是我第一个想要将美好永远留存的人类,你怎么就不懂我的爱呢?!”
这时候,屏幕中无声的台词道,“那都是尸体,你做再多处理,也遮掩不了你浑身的尸臭味!”。
评委和观众们的脑海中立刻补足了现场不存在的台词。
说什么把美丽保留下来的艺术品,那都是逐渐陈腐的尸体。
博物馆中的标本是为了留下样本给后人研究,他们的本质是科研;
一些标本收藏家想要收集标本,是想留住他无法留在身边的美好。
无论什么样的标本,最高的赞誉便是“栩栩如生”。
一个“栩栩如生”,给标本的美制造了上限——尸体再美,也美不过活生生的姿态。
舞台上,时翡游刃有余的温柔终于破碎,就像是他口中脆弱的纯洁和美丽一样。
他的眼眸中终于出现精神有些不正常的癫狂。
评委和观众连呼吸都放得很轻很轻,好像真的在围观杀人犯和受害者在争吵。
从时翡单方面的示爱,和时翡逐渐撕破的温柔表象,再加上电影中刚好踩到时翡情绪转变点的台词,他们居然能自行脑补出另一个人的神情和台词。
杀人犯和受害者,前者自然处于绝对强势、绝对主导的地位;
但时翡和电影中的杀人犯,他们的神情和举止,和越来越尖锐的声音,显出在这一场思想和语言的交锋中,他们才是弱者。
“标本家只是想留住他无法拥有的美。”
“闭嘴!”
在时翡的脑海里,他对面的沈轩恒终于崩溃了。
沈轩恒说,他不是因为那么狭隘自私的理由伤害他的天使。
沈轩恒说,他是解救他的神灵,而不是亲手把神灵拖入污秽。
最后,时翡仿佛亲耳听见了自己的声音。
那是一声因毒药生效而极淡极淡,却又无比清晰的话。
“你爱我,我不爱你,再见。”
轻飘飘如雪花般的声音,沈轩恒却露出了五雷轰顶般的呆滞神情。
时翡就像是灵魂离体一样,静静漂浮在空中,继续观看沈轩恒的独角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