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关疏云令秦卿感到害怕,但比起害怕——其实还有一种更多的,更深层的,更复杂的情绪。
她突然意识到了一件事。
她是不是——太欺负他了?
她也突然想到了一句话——会哭的孩子有糖吃。
他对自己从来只有宠着,纵容着,从不会过多要求,处处以她为第一优先,他在她的生活里,就像是空气,阳光,像是水分,像生命存活的任何一种必须成分。
很多事都是那么理所当然,可他是不是——因为她,受了太多太多委屈了?
但他一次也没有说过,如果不是因为今日他这份失控,或许她还意识不到这件事。
“开车!!”
等秦卿回过神来,就发现自己已经被关疏云拽上了车。
车门一关,前后几辆装甲车保驾护航,而他则是冷冰冰的,僵硬的面容没有流露任何任何情绪。
却像一座死寂的火山,拼命地压抑着镇压在地底的岩浆。
秦卿:“…………”
她低着头,没有开口。
过了一个多小时,车子抵达一栋别墅外,这边远离了战争的声音,那些炮火几乎听之不见,这是一片富人区,看起来还算安逸,仿佛焦土之上的一片世外桃源。
“砰!”
昏暗的别墅内,当房门一关。
“你要逼疯我是吗?”
秦卿往后一退,撞在了房门上,他双手撑在她头部两侧,那双压抑的眼睛涌动着暗潮。
“秦卿!!我可以不和你在一起!我甚至可以永远不见你!只要你想,只要你需要,我一切都可以满足你!”
“无论我多想见你!无论我多想和你在一起!”
“但我的退让,我的忍耐,我所有克制,从来都不是为了让你为另一个人伤害你自己!”
“你看看你自己现在像什么样子!!”
他突然拽着她来到一面穿衣镜前,啪地一声,他按下墙壁上的灯火开关,施华洛世奇璀璨的水晶灯折射出炫目的光线,一下子驱散了所有阴霾昏暗,也仿佛将所有一切暴露原地,无所遁形。
“你还认识你自己吗?”
“你想过秦家吗?”
“想过你的爷爷、奶奶,你的爸爸、妈妈,你那些哥哥们,所有关心你,在乎你的那些人吗?”
“一个楚衡,比他们所有人加在一起都还要重要吗?”
“你想伤害我到什么时候?”
“你想伤害我们到什么时候?”
“你扪心自问,你对楚衡到底是什么感情?”
“如果是因为盲目的爱情,我倒是无话可说,可真的是因为爱情吗?”
“自责,愧疚?”
“你到底该对谁内疚?又到底该因为什么人自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