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等十余种药材,这些日子,多谢您关照了。”
张氏一听那柔又软的话,顿时没脾气了,开始苦口婆心劝道:“皎意,你这刚离京又要回去,现在辽东仗打得多凶,你从苏州走,免不了要经过河北、河南一地,那里民兵闹得正凶,多……”
莺哥儿笑笑,莫名其妙说了句:“张大娘,祝您健康长寿。”
这般好人,定会美满幸福一生。
莺哥儿从苏州启程,奶妈抱着林欣坐一辆马车,莺哥儿单独一辆。
“等等!”
马车即将启程,张氏紧走几步赶来,掀开帘子,不由分说往莺哥儿手中塞了个白瓷汤盅:“我亲手熬的佛跳墙,还热呢,和孩子趁热喝哈。”
“多谢。”
莺哥儿感到手心温热,不禁动容道。
“咱才不是给你喝的,是怕饿坏了我们小林欣!”张氏浑身上下只有嘴最硬,探头没看到林欣,“孩子呢?”
“在后面的马车里。”莺哥儿道。
“欣儿……”
林欣见到熟人,眼前一亮,奶声奶气唤了声张大娘。
张氏抱着林欣贴了又贴,久久不舍得放下。
她路过莺哥儿车,看着那张苍白无神的脸,担忧道:“走罢,千万注意安全!怎么不雇个镖局?”
而且这两辆马车都普普通通,可称为破烂。
莺哥儿摇头道:“人多太招摇,更容易引起注意。”
要是真被那帮饿昏了头的恶鬼盯上,几个镖局也不管用。
马车启程后,莺哥儿展开依奴儿的回信。
她了解到,杜明被叫进京城问责,现在应该是在锦衣卫监狱蹲着。
半年内,被下了两次诏狱,杜明也算是古今第一人。
她并不知闫月被提了锦衣卫指挥使,但想着通过他的关系,想来通过他见杜明一面应该不会太难。
路程过半,越接近河南,路边的饿殍也来越多,车子从干瘪的尸体上压过,走得坑坑洼洼。
林欣好奇想掀开车帘看看,却被奶妈一把蒙住眼睛,嘴里喊着:“乖乖,这可看不得啊,阿弥陀佛,阿弥陀佛。”
死人的衣襟在han风中冻得挺硬。
半刻后,车夫猛地探进头,看莺哥儿,结结巴巴:“夫,夫人,前方有一大圈人围在一起不知干什么,怎么办?!”
莺哥儿怕惹事上身,掀开车帘凝望须臾:“掉头,走别的路。”
谁料到车夫越走越荒僻,四周是阴郁的丛林,只能从林隙中远远望见人家。
莺哥儿提着心,生怕有什么节外生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