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真尿了!
小崽崽似乎是知道自己做了坏事,偷偷地睁开了眼睛,可看着他生气的模样,却半点不心虚,嘴角悄悄地翘了起来。
杜孤庭沉下脸:“他故意的?”
凌倾不赞同地说道:“这么小的孩子,怎么可能会故意尿?你这是什么表情?难道对我师妹的孩子不满意吗?”
他眼神犀利,大有杜孤庭敢说不满意,他便连母带子全部带走的意思。
杜孤庭战场上叱咤风云,却不敢惹大舅哥。
他把小崽崽交给女医:“下去好生伺候小世子。”
女医年纪也不大,看着自家楼主的孩子,只觉得很是欢喜。
凌倾见他居然如此随意的便把孩子交给旁人,语气微妙:“我师侄才刚刚出生,你便要如此怠慢他?”
杜孤庭怔了怔:“我没有啊,大舅哥。”
凌倾将手负在身后,重重叹气:“罢了,你这个榆木脑袋!你在这里伺候斐然,我去照顾小师侄。”
小崽崽才刚出生,长相又与师妹有七分相似,如此可爱乖巧,他可放心不下。
其实,凌倾这乃是典型的娘家人想法——若杜孤庭这厮照顾斐然,他便觉得自家师侄受了委屈,若这厮照顾小崽子,他又觉得师妹受了委屈。
总之,就是见师妹吃了这么大的苦头生孩子,便看杜孤庭哪哪都不顺眼!
杜孤庭早就习惯了被大舅哥这样对待,也不计较,欢欢喜喜地给自家夫人擦身。
待楚斐然醒来时,整个房间已经被清理得干净整齐,如今她身子虚弱,不适合开窗,但房中仅剩的异味也被她常用的药香所覆盖。
她睁开眼,只觉得浑身清爽,不似昏睡之前那样油腻腻的全是汗,便舒服地叹了口气,侧过头正对上杜孤庭的眼睛。
他半撑着头,像只等着主人醒来的大狗,身上的铠甲已经卸下,换成了简便的青色常服。
几缕墨发垂在他的脸侧,他看着她,唇角一点点地泛出笑意:“渴了吗?要不要喝水?”
楚斐然点点头,任他把自己扶起,又将瓷杯递到她的唇边。
她喝了口温温的茶,看着他修长的手指,蓦地就笑了:“怎么你手上有皂角香气,洗手了?”
他凑近了些,语气中带着疼惜:“我替你擦的身子。”
楚斐然心头跳了跳,刚生完孩子的地方,定然很难堪狼狈,俗话说女为悦己者容,她本是不爱打扮的,如今与他相处日久,竟也会不想要他看见自己丑陋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