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家人坐在一起,热热闹闹地吃了一顿来之不易的团圆饭。
席间卫冬恒一直垂着睫毛在给谢雪剥虾敲坚果,贺予看着自己的连襟,又一次心道——厉害啊,刚结婚的时候卫少爷好像还没沦落到这个地步去,这真是一年比一年妻管严了。
正想着,谢清呈忽然很顺手地把一根剔好的雪蟹腿放在他餐盘里,拿湿巾擦了擦修长的手,不甚在意地说了句:“你喜欢这个,多吃点。”
这句话说的不响,但还是被卫少爷听到了,卫少蓦地抬眼看向他们,眼中震惊难以掩藏。
贺少顿了顿,忽然觉得自己倍儿有面子,连腰杆都挺直了不少——看他娶的老婆多好,看看!还会主动给他剥蟹!
别说,连襟之间又是也会默默攀比,都是一家人,也要比出个谁的老婆更完美。贺予瞅着卫冬恒,那得意之色几乎是掩藏不住的。
卫冬恒与贺予对视几秒,似乎也没和他计较,一家人和气为上,想了想,他低头继续闷声不响地给谢雪剥虾,还挑了个特别大的。
饭吃的差不多了,就上点心和茶。
大家都喝红茶,唯独谢雪例外,卫冬恒亲自起来给她泡了一壶玫瑰花茶,谢雪抿了一口还皱了皱眉,小声和他说了句太烫了,卫少便又任劳任怨地去另外沏了一杯。
贺予再转头看谢清呈,谢清呈一点也不挑,已经很平静地把红茶喝去了大半壶,那秀长性感的手正执着白瓷茶杯,妥帖的白衬衫衣袖下露出一截桡骨分明的腕,成熟知性又优雅。
对上贺予的视线,他还微扬起眉,嗓音低缓地问了句:“怎么了?是饮不惯吗。要我给你去换一杯姜茶?”
贺予忙道:“不用。”
心里又美上几分。
这一两句对话过后,就连谢清呈不肯跟他回家住的不甘,都彻底烟消云散了。
谢哥已经这么体贴,这么沉稳,一时不情愿和他回家,那也没什么,来日方长嘛。
贺予如是想着,唇角自然而然地荡开了浅浅笑意。
谢雪冷眼旁观着,这时终于看不惯了,嗓音响了些:“哥,你也不能这么宠着他,越宠越不像话,你应该让他给你去端茶剥蟹。”
“算了。”谢清呈道,“他不会。”
“他不会他不可以学啊?”谢雪瞪贺予,“你不知道学吗?”
贺予:“我可以学。”
“行了,之前剥个松子都把手剥破了,你学什么?”谢清呈道。
贺予显然就在这儿等着呢,他愿意照顾谢清呈生活起居的心是真诚的,可他这方面的学习能力很糟也是真实的。
这些谢清呈和他自己心里都清楚,只是此刻听谢清呈说出来,贺予便有一种炫老婆的感觉。
他从小和卫冬恒被比较到大,在这方面也惯性地要和对方对个标。
谢雪气道:“你怎么连剥个松子都学不会……”
“你不是也被你哥宠的不会吗。”
“那你跟我比?我不会剥我有卫冬恒啊,你呢?”
贺予笑言晏晏地炫耀:“我有你哥啊。”
谢雪差点把茶桌掀了,被黎姨哭笑不得地按住。
这话都挑明面上来了,身为妻管严的卫冬恒脸上也终于有些挂不住。
他瞪向贺予:“你好意思让你爱人替你做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