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很多年以后,梁喃依然对当天的情景记忆犹新。
整个音乐厅都被一层金色笼罩着,瑰丽的壁画悬于头顶,炽白的吊灯闪烁灿光,反射在明亮金黄的墙壁上,流光溢彩,灿烂盛大。
顾间西装革履,黑色的西装如浓墨一般,但是凑近了,层层白光洒落其上,依稀能瞧见不规则的深色花印。
许是灯光过于亮眼,打在他俊朗深邃的五官上,像笼了一层纱似的,瞧不真切,仿佛在梦中似的。
等到梁喃回过神的时候,顾间已经手捧大束红玫瑰,单膝下跪在她面前。
心甘情愿做她的裙下之臣。
“梁喃,嫁给我吧。”
她听到顾间轻轻地说。
男人单膝跪着,背挺得很直,头颅微昂。
眼睛直挺挺地看向梁喃。
光线明亮通透,衬得男人的眼睛清澈明朗。
梁喃看过去。
从顾间的瞳仁里看见了她自己。
满眼里,都是她,只有她。
瞬间,梁喃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猛地从高空急速坠落。
以至于在后来的某个冬日午后,两人窝在露台上的秋千里,暖阳懒洋洋地照在两人身上,再度回想起这桩事儿时,梁喃的心脏依旧紧紧颤了一下。
后来的事梁喃记不太清了,只记得,那时台下轰动的掌声欢呼,只记得,她的父母朋友老师都满脸笑意地站在一边看着他们。
只记得,她似乎是,点了头的。
回到后台的时候,梁喃的意识才逐渐回来。
她扫了一眼手中的红玫瑰,接着慢吞吞地伸平左手手背,盯着无名指上鸽子蛋大小的钻戒,眨了眨眼睛,看了两秒,忽然伸手摘下。
将退未退之时,一只大手忽然闯入。
生按住她的手。
梁喃抬起眸。
顾间垂着眸睨她,另一只手里还端着给她倒的热水。
他慢条斯理地放下水杯,接着手一拽,把梁喃拽进他怀里。
胸膛炙热挺硬,撞得鼻子生疼。
但还没等反应过来,下巴便被紧捏着,朝上。
“后悔也来不及了。”
顾间定定地锁着梁喃,黑眸深沉,似有化不开的阴翳。
但没人瞧见,他腰侧的手极细微地蜷缩了一下。
梁喃眨巴着眼睛:“没有啊,就是这个戒指好大,戴起来感觉不太方便,而且太贵重了,怕弄丢。”
顾间注视着她两秒,一言不发,伸手碰上钻戒,细细地往下滑到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