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的这样轻描淡写,若无其事。
景玉问:“你确定自己没有参与吗?”
“嗯……”克劳斯想了想,“一点点?”
景玉:“……”
“先喝茶,”克劳斯说,“等回法兰克福后,我有东西要给你看。”
说来奇怪,仝亘生终于自食恶果,现在的景玉却感受不到畅快或者愉悦。
这个人先前想要移民,可惜失败了;现在不得已回国,面临的也是巨额债务,可以说,他那些靠不法手段拿到的东西,又全都被拿走了。
在前几年,景玉一想到这个人就能够感觉到胃部不适,极为厌恶。而现在,这个人不会再影响她的心情——也再也没有能力影响。
当然,这是件值得庆祝的事情,景玉喝掉了半瓶酒,趴坐在克劳斯的腿上,现在是低潮期,浅滩缩退,露出大片大片的泥滩。广袤无垠的流动沙丘上,条纹色灯塔静静伫立,有着温暖的灯光。
他们在月光下接吻,拥抱。
离开之前,景玉还从一个画家手中买到一副奇特的装饰画,是画在骆驼肩胛骨上的,笔触细密。
对于景玉而言的愉快度假结束之后,两人才启程回法兰克福。
陆叶真以极大的热情接待了景玉,她的身体与两年前相比较,稍微差了一些,需要佩戴度数更深的老花镜,说起话来也不再中气十足。
但这并不影响陆叶真的精神状态,她仍旧很健谈,甚至还亲自为景玉做了一份黑森林蛋糕。
相比之下,埃森先生的反应仍旧稍微有些冷淡。
他仍旧养着那只猫,金色的头发中白发更多,但他似乎对此并不在意,也没有去补色,全部往后梳,露出冷漠严肃的一张脸。
景玉心中有些忐忑不安。
她和对方实在没有太多的交际,唯一一次打电话,还是景玉和克劳斯分开前的事情了。
那次埃森先生说克劳斯心情很不错,所以破例奖励给景玉五万欧元。
景玉等那五万欧到账的第五天,向克劳斯提出分手。
然后写了封言辞恳切的邮件,告诉埃森先生,她和克劳斯先生并不怎么合适。景玉在那封信中还用了很多自谦的说法,用了许多诸如“爱慕钱财”之类的词汇。
……
景玉完全不敢去想,在埃森先生的眼睛中,她究竟是一个怎样的形象。
埃森先生到家的时候已经很晚了,他错过了晚餐时间。看到景玉的时候,头稍微点了点,盯着她手上的大钻戒看了几眼,目不斜视地去往餐厅。
他甚至连招呼都没有打,冷漠到下一秒去杀人也毫无违和。
克劳斯捏了捏景玉的手,示意她先回房间,他和自己父亲单独谈谈。
景玉担忧不已:“如果你父亲甩我五百万让我走,我该怎么办?”
克劳斯低头看她:“你想怎么办?”
景玉想了想,清清嗓子,靠近他,压低声音说:“埃森先生,这可不是五百万就能解决的事情了——”
克劳斯:“……”
他稍微平息一下心情,回答景玉:
“是的,如果你选择和我结婚,以后将会合法共享我所有的财产。”
“所以,景玉小姐,如果五百万欧和我同时掉入水中,你先救哪一个?”
景玉抱住他:“肯定是先救你呀,我的大熊熊先生。”
克劳斯很满意她的称呼,在她额头留下安慰的吻。
景玉继续说:“况且,被泡坏的纸币也可以去银行——”
“好了,”克劳斯打断她,“剩下的话不要再说了,我担心你的臀会痛。”
……
克劳斯进入餐厅的时候,埃森先生正在看着桌上的竹叶饭。
瓷白的盘子中,均匀地摆着几片竹叶饭,因为加热而变了颜色的竹叶卷成花朵一样的形状,中间盛着用五种颜色谷米豆煮成的米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