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什么难事。
在一开始,克劳斯起初无意掺和景玉的家事,这些是她的隐私,克劳斯认为自己需要尊重她。
如果景玉不向他求助,克劳斯绝不会施以援手。
只是那个名为仝亘生的男人的确让克劳斯感觉到厌恶。
他让对方尝到点麻烦。
——包括那个侮辱她的红头发男性。
克劳斯第一次意识到,在某些人眼中,原来女性和另一个种族男性相爱会被认定为“崇洋媚外”。
这很不可思议。
那个红发男性使用语言侮辱了他,景玉用力反击回去,却若无其事地向他解释,只是问路。
白色谎言。
克劳斯看着她喝奶昔的模样。
刚刚为了他而向别人竖起浑身的刺,现在却软化下来,脸颊有点红,说不好是不是因为刚才情绪激动。
尽管力量渺小,但景玉也在努力维护他。
他心中若有所失,好像山悄悄倾塌,咕噜噜滚落一颗石子。
在这瞬间,本该由白骑士保护的龙,扮演了他的白骑士。
她可以不这么做。
克劳斯为这点新发现感受到不安,对方却认为这一些是理所应当。
无忧无虑的龙在忙着她的事业——她那小小的啤酒销售店,一个周的营业额都不够买她身上的一件裙子。
她可以不这么做。
有很多事情,景玉完全可以不做,克劳斯能够给她提供一个更加舒服的平台。
克劳斯预想之中,在景玉毕业后,他会介绍景玉去埃森集团工作,送她一套美丽的房子,适合她的车子——比如,一辆粉红的劳斯莱斯。
不过,克劳斯仍旧认为“陆莱斯”这个名字又奇怪又迷惑。
在他看来,即使叫做“陆富贵”“陆吉祥”“陆有钱”“陆钱多”的谐音也比“陆莱斯”更有趣。
至少,“陆钱多”的谐音是“陆谦铎”,看上去也很高档。
克劳斯这样想。
在合约结束之后,景玉仍旧能够拿到优渥的工资,住在温暖的房间中,开着美丽的车子。
就像每一个德国中产家庭中成长的孩子,她不需要为了衣食住行而担忧,可以在社会高福利制度和工作的帮助下,享受着快乐的一生。
他可以……
不,克劳斯现在不想这么做了。
合约的期限是他亲手敲定的,如今,制造者却有些懊恼,懊恼自己并没有将这个时间再延长一年。
为了解决这种懊恼,克劳斯带着景玉去度假,和她玩飞行棋,去拉斯维加斯的赌场玩耍……喧闹的老虎机声音,盛满马丁尼酒杯,棕榈树下灯光扰动,赌中高浓度的氧气并没有令克劳斯感到兴奋,他仍旧被这种奇怪的情绪所困扰。
克劳斯先生在和海洋生物仅隔着一层玻璃墙的套房中将景玉抱起来,强烈侵占,景玉叫着他的名字,愉悦地抱紧他的脖颈。
克劳斯意识到,自己拥有的似乎只有她的躯壳。
她的灵魂属于金钱。
景玉和莎拉的对话又印证了他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