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我很想问问,让季沉嫣成为残缺向导的哨兵究竟是谁?为什么设置为最高机密?连我也没有访问权限。”
话到一半,顾东树又观察着老人,“而你,又为什么放任封燃进城?”
老人:“是封燃。”
顾东树:“……什么?”
他瞬间反应了过来,眼神微微失神。
“封燃!!!”
顾东树的表情从惊愕到凝固,根本就没料到三年前让季沉嫣变成残缺向导的人……
竟然会是封燃?
顾东树猛地上前,极快的来到老人面前,用寒星般的眼瞳弯腰直视着他:“拿季盼牵制谢哥,又想拿季沉嫣牵制封燃?你还真是把人利用得彻底!”
老人却显得丝毫没有波动,好似一口幽深古井。
“东树,你不是最理智的吗?你要明白,这是末日!”
“这个世道就是这样。”
“人和人之间并不能传染畸变。”
“人和畸变种、普遍种之间可以。”
“人和感染源的动植物也可以。”
“大自然的一切对人类而言都是猛毒。”
“这便是现在的地球。”
“末日下的地球。”
“因此,我们需要为人类留下更多的底牌。”
顾东树:“理智……理智……”
他喃喃自语,忽而惊觉自己多年来,也染上了和老人同样的行为逻辑。
他最不想变成这样的人,却到底还是变成了这样的人。
并且,他觉得无比正确。
顾东树受到了打击一般,不再弯腰死拽着轮椅,朝后跌了一步。
顾东树充满了讽刺的看着他,好像被抽干了所有力气:“我父亲,是不是也死在这种理由上面?”
老人:“……”
不可调和的矛盾。
这便是报应吧。
但他仍旧没有后悔,人类文明高于一切,哪怕牺牲的是他自己的命,他也绝不动摇信仰。
时间一点点流逝,房间内的三人都变得安静。
窗外的雨丝变大,连成了雨幕,仿佛是在挤压着天地的空间。
在这样的风雨飘摇之下,老人的背脊被压得弯曲。
[叮——]
老人的通讯录上,突然接到了一条消息。
看似简单的传信,打破了三人之间的宁静。
[向导季盼检测结果:无感染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