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布人眯眼,咬唇间一掌抽过。
距离太近,力道迅猛,书生于脸部火辣辣的麻痛中,呆了一呆。
他气了,平生好脾气的他,第一次冲人露出了狠唳的眼神。
他叉腰踱步,威武地伸出了手掌,诸葛祈若于那风势中,骇地闭眼。
臂上落下一男子的手掌,定睛之际,她已双脚腾空,书生已背起了她,大步流星地往殿外走去。
“你——”诸葛祈若气息一窒。
“去见你娘!”书生吼,语气不容置喙。
“不!”
“诸葛祈若,没有你说不的份儿,今日你不去也得去!”书生怒咆,双眸都染了红。
今日他浑身力气充沛,这全拜这小布人的恩赐,须臾那暖宫已成了远处的一片影子。
“反了!”
“反了!”
“来人!”
……
诸葛祈若挣扎着呼喊,她太小了,她的拳头被书生握住了,她的腿也因受制,只能徒劳地扑腾。
沿路的宫人只是瞪大了双眸,却无人阻拦。
她是公主!
滄岳朝的四公主!
诸葛祈若委屈地哭了!
她在泪光中,看到了旌旗飘飘的侍卫旁,一驾远行的马车出现在僻静的宫苑深处。
那个叫霍息菀的女人立在那里,她身穿凤袍,头戴凤冠,好似记忆中的模样。
她的泪水顿时汩汩奔出,迷蒙了视线。
身旁的男人将她扔进了那个女人的怀里,那个女人身子摇了摇,又稳如磐石地站定了。
“南边梁燕逐春泥,北面凤凰落帝台,若儿若儿莫啼哭,阿母阿母制春饼,本……本宫竟抱不动……若儿了……,本宫……”
女人喃喃,一时潸然泪下。
“祈若……,会让父皇……锁了你的……,锁你住进那冷宫里……,一辈子出不来……一辈子……”
“好——”菀妃颔首,一时动容,深望了眼远处的明黄身影,折身步上了车辇。
离行依依,诸葛祈若望着那消失的车马,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书生背着“小布人”回来,脖颈处是片片湿漉的泪水。
他思索着她说过的话,觉得错怪了她,温声告诉她:“一个男人是不会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女人死在家门外的,嫁了人,那外面皆是异乡,娘娘会回来的!”
诸葛祈若侧眸,止了泪,颔首表示懂了。
暖宫内她抱着“寿百年”,笑意森森地命人锁了他,将他投入了大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