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因他这一说,吃惊不小,当下夺过那字笺,细细打量。
那上方字迹秀丽工整,是出自女子之手,而这拓印金箔的梅花雪笺也的确出自宫内!
“如何一让你习字读书,便是这副天塌下来的表情?”一方俊目移来,他眉眼无奈地打量着我。
“诸葛合墒,天……,天……,真的……塌了……”我握着那数张字笺,惶然闭眼,满脑皆是萧擎苍那风流种子为害三公主的模样。
“有我撑着,那天压不到你!”唇上一热,没有天塌,却有一方俊脸压来。
我瞪着圆鼓鼓的眸子,心想那萧擎苍明目张胆地勾搭你妹妹,你诸葛氏怎么还如大傻子一般?
我一气,当下推开了他,恐是力气太大,他踉跄着,跌在了眼前,其后那双眼吃人似的毒辣,硬生生把我满腔正义压没了去。
“这……,这怪不得我!”我俯身小声道。
“不怪你怪谁?”他指着我的鼻子,气的双眸火赤。
“好,怪我——”我撇唇颔首认栽,伸手试图拉他一把,哪知腕上一痛,我登时跌坐在了一旁。
他拍拍手掌,冲我哂笑道:“要怪就怪你这妆画的好,想我识你十三载,头一回觉得你勾魂摄魄?”
我脸一热,他含笑瞟我一眼,随后拉我站起,整理衣冠,一本正经地问我:“不是有正事要说吗?”
“那字笺是我从河灯上揭下的!”我道。
“轩辕莲歌,你能不能做些有德操的事!”他瞠目结舌,冲我翻翻白眼。
“这是本殿做的最有德操的事了,你那妹妹如今春心萌动,这些诗便是明证!”我将那字笺拍在他手中气道。
“莘瑶本就到了适嫁之年,不似你,掏心挖肺,偏偏不解风情。”他睨着我道。
“这字笺是莘瑶所书,那河灯是萧擎苍所放,皆是适龄男女,当解风情,既是这般,本殿也没什么话好说了!”我摘下那长明灯,起身就要告辞。
“萧——”他犹是吃惊,夺过那灯,双目炯炯地问我。
“萧擎苍!”我知他听到了,只是不信。
他的笑容一下敛了去,忽地拉住我问:“你亲眼瞧见的?”
“我来时见到萧擎苍于芷月桥边放河灯,特来告诉你一声,哪知你说这字乃莘瑶所书?此事我只能作如是观!”
“赛马大会后,使节会陆续回朝,今日碰到陈公公,没听说父皇今日接见朝客?”他喃喃自语,兀自琢磨。
“那萧擎苍真若与你妹妹暗通款曲,难道会知会各处?”
“别胡说,那萧擎苍是什么人,他如何配得起我皇妹?”
四皇子不悦,那萧擎苍年少风流、花名在外,想必就是民间嫁个闺女,也怕嫁毁了。
“那河灯莘瑶能看到吗?”
我思及那芷月桥的碧水与三公主的寝殿还有段距离,也备不住是我想多了。
“宫中水道四处连贯,莘瑶的寝殿乃是湖水的下游,那灯可至!”
他面色如灰,眼光愈发凌厉,忽的吹熄了灯盏。
“我亲去一趟,一会子宫卫换防,苦你现下得一人回去!”
我点头答应,他已形色匆匆地消失了去。
后半夜宫中亮起了犀火,我见皇贵妃形色匆匆地出了大殿,令我辗转反侧。